“多谢。”赶在江流说出什么不讨喜的话之前,江陶便从钱袋子里摸出碎银子来, 打发了中年人。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江流忽地蹦出来一句。
“你身上有没有护身符?”
护身符自然是没有的,倒是有一根在玲珑寺开过光的五彩绳。可这毕竟也不是什么辟邪的东西,自然不好说出来。
于是她只是讶异地扫了他一眼, 揶揄道,“怎么,你怕鬼?”
江流摇了摇头,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一般。最后他解开了自己右手腕上的束带,将衣袖掀开,露出雪白的肌肤。
江陶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她这话刚问出口,就见少年算不得纤细的手腕上一道鲜艳的五彩绳,他指尖微动将搭扣解开,而后将五彩绳递了过来。
“给我的?”
“这不是锦如公主送你的那条吗,自己不好好戴着,解下来给我作甚?”
“锦如之前把它送到玲珑寺过,有高僧的加持,多少顶点用。”
江流又往前送了送,眼神示意她快点接过去。
感情还是兄妹俩一起送过去的。
“不需要,我又不怕鬼。”她指了指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说道,“再说了,青天白日的,什么鬼这么急着去投胎啊。”
“要我看,指不定是有人搞鬼。”
见江陶不接受,江流也没办法,只好将五彩绳收了回去,开始与她一起爬那长长的石阶。
约莫过了一半,江流还不觉得什么,一旁的江陶却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其实说起来她的体质也不见得有多差,毕竟当初还是被狠狠地Cao练过的。
可杜衡城地形复杂,之前绕来绕去走上走下已经消耗了大半的体力,白鹿书院又建在半山腰上,石阶足有几百层,着实是要人老命。
“呼,呼。”江陶毫无形象地喘着气,双颊泛起剧烈运动后的红晕,她一只手搭在江流的肩膀上,另一手扶着腰,是一步都不能走了。
“要不你先上去?”
“不用。”江流沉眸定气,内力在经络游走,聚力于手臂处,继而趁她不注意,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继而健步如飞地往上攀爬。
白衣青年被吓得不轻,下意识地攥住了他胸膛处的布料。
她强压下已经到嘴边的惊呼,一动不动像个木偶,生怕一不小心让江流摔了。
【不会摔的,江流体质好得很,倒不如关注一下你自己。】
【我也好得很,不用关照。】
【呵呵,那你就自己好着吧,不奉陪了。】系统本想提醒她,却被她一句怼了回去,气得直接又一次切断了联系。
正如系统所说,江流一路稳稳当当地把她抱上了山,放下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气喘,依旧是那个眉眼冷凝的少年。
白鹿书院外并没有人值守,两人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地踏进了山门。
江流曾经来过几次,依稀还记得路径,毕竟白鹿书院里头不像杜衡城那般难走。
她跟着江流穿过长廊,远远地在尽头那间屋子的窗外瞧见了一个吊着的东西。
走在前头的少年蓦然加快了步子,三两下便到了门前,一把扯下了那东西,这才回头安慰她道,“莫怕,只是个玩具。”
江陶看着被他拎在手中的白色物件,心里默默吐槽。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晴天娃娃啊!
还是特大号版的!那个头和一般人头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一时没有说话,江流以为她是被吓着了,只好拎着晴天娃娃到了她面前,一手解开上面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布条,露出里面的……蹴鞠?
江陶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大。
“这东西,是谁做的啊?”
江流闻言苦笑了一声,“正是我们此次来杜衡城要接的人。”
“怎么,这人很是难缠?”
“算得上吧,但有时候又很乖巧。”
“江哥哥!”
她清楚地看见江流脊背一僵,继而僵硬地转过了身,回应道,“小公子。”
从江流的反应来看,这便是他们要接的人了。
对面是个眉眼如画的小公子,雪白的衣衫衬得他眼尾处那抹嫣红更甚。他一手拎着个竹篓,露在外面的另一只手上是严密的金丝露指套。
看他这幅打扮,倒像是刚去采摘了什么东西。
江陶和他不熟,自也不好开口,只能寄希望于江流。可他只是瞥了一眼竹篓,并没有问的意思。
还是对面的小公子率先开口,“江哥哥不是说可能许多年不会来了么?这才过去三个月吧。”
“我来接你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
“我瞧着这白鹿书院便是个好地方,颇适合孤独终老呢。”少年面上温和有礼,话语里却是夹枪带棒。
好在江流似乎十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