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并不似之前的和蔼,反倒有几分像即将算计别人的老狐狸。
她心头一震,打起十二分Jing神应对。
“江世子可算是来了,倒是有几分难请啊。”玉成帝一个时辰前下朝,本想着唤江陶来商量事情。思及江流与江陶是同姓兄弟,便让江流回府传话,哪想那少年却告诉他,江陶昨夜并未回府,而是宿在了太子那里。
别人都说他这个儿子性情古怪,说的对,却也不对。
听说着自己去都得吃闭门羹的东宫被一个毛头小子轻轻松松进去了,而且是自家儿子带进去的,玉成帝就分外不满。
因着这种隐秘的嫉妒,他给江流下的命令是直接把江陶从东宫里带出来,不管她在做什么!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去,非但他的得力助手耗在那儿了不说,玄凤那小子竟然还传话来不他吵江陶睡觉。
当时已经在紫薇殿苦等了一炷香没等来人的玉成帝气了个半死,却又不能做些什么。
毕竟是自家儿子,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但是江陶可是他的臣子,大动作不能做,把她和玄凤拉开一段时间还是做得到的。反正她那任务也没什么进展,前几日写上来的计划也显得十分空泛,想必也成功不了。
“朕这里有一件事,要江世子去办,清风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你且去一趟便是。”
玉成帝在江陶来之前便已经决定好了她的去向,此时也只是通知而已,自然也不允许反驳。
好在江陶也听出来了玉成帝的意思,并不打算反驳,只是问了一句。
“不知是何事?”
“此事机密,你与江流一道去。”玉成帝看向门扉处,似乎能穿过门,看到其后笔直站立的那个少年。“他之前便是做这个的,由他带你去,十分周到。”
他毕竟只是要把人支开,不是要把人弄死,自然得安排好人护卫。
“谨遵圣命。”眉眼冷峻的青年闻言便不再问什么,只静默地回了一句。
“江世子聪慧,想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臣只说该说之事。”
“那江世子便去吧。”
白衣公子退了开来,与玄衣侍卫擦肩而过。
那人一进来便跪地行礼,声音低沉。
“公子请您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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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江陶与江流两人回了清河侯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江祖父的屋内。
再然后,江祖父便对外宣称大病不起。
清河侯府请了无数的大夫,江夫人甚至进宫求了太医来,药方倒是开出来了,只是药材难寻。
江二老爷与江夫人托人去寻,但良药可遇不可求,哪有那么容易要到。
于是半月之后,江世子与江二公子决定亲自外出寻药。
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入了秋。
前几日下了场酣畅淋漓的雨,昼夜温差便陡然大了起来。
自打得知自家世子要出去寻药,云鹤便高兴不起来。
看着折柳尽职尽责地为世子收整衣裳和路上要用的东西,云鹤大着胆子同在一旁读医术的世子开了口。
“世子爷,您看您和二公子都是尊贵的人,不如带上我,即可驾车,也可使唤,多几分便利。”
换上了秋衫的青年指尖在泛黄的纸张上划过,却并没有回答。
一旁忙碌的折柳闻言听了手里的动作,转身便敲在了云鹤头上。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要是带上你,世子和二公子还能成事吗?”
“怎么就不能成事了,我能吃苦。”
吃苦?重点是吃苦吗?
世子和二公子外出寻药可是大事,若要上山摘采,云鹤这小子只是拖累罢了。更别说二公子向来独来独往,如何能让云鹤同行!
但这些说出来云鹤也不懂,她只能拽着他去给世子收拾东西。
两人吵吵闹闹,江陶掩在书后的面容上泛起一丝笑意。
折柳心细,想必自己就能说服自己,反倒是云鹤这小子素来不爱多想,说话直来直去。怪是难缠。
但好就好在,他怕折柳。
等折柳收拾完,便将包袱丢给了云鹤,让他送世子出去。
云鹤疑惑地挠了挠头,说道,“折柳姐姐不去么?世子第一次出远门,谁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不去送,以后可别半夜哭啊!”
折柳身子一僵,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却还毫无察觉,继续说着。
“昨夜你哭的我都睡不着了,对着月亮看了大半宿。”
江陶一听就知道云鹤在瞎说,虽然两人的卧房相邻,却也隔音甚好,如何至于吵的他不得安眠,怕也是惦念她。
“行了,你二人都留下,我一个人走便是。”
“放心,我会定期修书说明情况,你们在府中等我便好。”江陶一手拎起那个包袱,如此说道。
云鹤还想再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