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忽然伸出手来拉着她,眼眸里满是诚恳,“听我一句劝,小心身边人,尤其是莫名其妙黏上来的人。”
“你一定值得更好的。”
“哎?”
“既然解完了,我们就走吧。你不是还挂念着戚家那小子,我们去找找。”顾泽栖黑着脸把人拉起来,看也看不看那姑娘,直接就往外走。
江陶被忽然拉走,自然没看到那姑娘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以及顾泽栖回眸时满含警告的那一眼。
“哎呦,现在的人真是了不得,自己心虚还不让人提醒,还是早点打道回府的好,免得师父念叨。”
两人离开后不久,那姑娘施施然起身,一手从签筒里捞出三根签文,另一手则轻微用力,将木偶捏成了齑粉,扬在空中。
她扭头对走过来的老道说道,“占了你地方一下,实在不好意思。”
“你这丫头怎么能随便占位置,我这银钱可缺了不少……”老道还想再说,就被送到面前的银馃子堵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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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花台,顾泽栖便扯着她逛起了那些摊位,美其名曰“边玩边找”。
江陶也不戳穿他,两人慢悠悠地晃荡,也不买什么东西,只是这边瞧瞧那边看看。
也幸得来此的人大多都是老百姓,这么做的人不在少数,不然他们非得叫人家骂不可。
她心里刚这么想完,就听见他们刚走过的一个摊位,年轻老板恶狠狠地说道,“穿那么好,看半天都不买,浪费时间!”
江陶:……
打脸要不要来的这么快啊!
不过两人都从善如流地离开,全当没听见这话。
刚才的摊子可是个脂粉摊,两个大男人买什么脂粉,更别说那脂粉的味道有些扑鼻。
“真是巧,这便撞见了!”顾泽栖一指前面两人,示意道。
她往那边一看,只见青绿衣裙的姑娘手里执着一柄花灯,那灯是个普通的莲花形状,算不得多好看,唯一的巧思大约就是不知用了什么东西,在黑暗中也散发着荧绿色的浅淡光彩。
而离她大概一尺远的地方,则走着另一个人。
锦边玄衣红发带,高高束起的马尾轻晃,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他手里也同样提着花灯,尽管在场的并无男子提花灯,他还是这么高高兴兴地提着。
那花灯是八角宫灯,边角处挂着青色的穗子,内燃的灯火映出来,荧荧烛火照亮前路。
她半眯起眼睛,想起来这正是花台右侧的镇台之宝。花灯会开始前她听那管事的说过,这花灯是镇台的宝贝,没过了他的考验是绝不会卖出去的。
那这是,郑流光赢了花灯送给了戚百休?
倒,也不是不行。
“想什么呢,他们可走远了!”
“没什么,只是看起来他们进展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她和顾泽栖两人跟着那两人走,见他们一路走回了花台下的老槐树旁,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是半尺,分毫没有接近。
“郑姑娘不如去逛逛吧,我一个人等着就行。”
这说的是什么话,就该借机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万幸郑流光拒绝了,她提着那灯目光远视,落在纷杂的人群里,“还是不了,我与你一道等吧。”
说完,她生怕戚百休误会,还又补了一句,“能逛的已经逛了,在这儿等等那孩子和阿梨她们也好。”
郑流光这么说着,戚百休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耳尖也有些发红。只庆幸夜色浓重,两人又离得远,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花灯会之前,他便应江陶所说,与白珍珍说好了,要她瞅准时机拉走乔梨,今晚上也不会回来,给他创造独处的机会。
半个时辰前白珍珍如约带走了乔梨,他与郑姑娘两人行来行去,郑姑娘也没买什么东西。
不得已之下,他便带着她去了花台,买了材料亲手做了盏莲花灯出来。
郑姑娘像是未曾见过有人做花灯,他编架子的时候目光灼灼十分心动。
他也就顺水推舟,递了几根竹条过去。
有他手把手教,郑姑娘又天赋异禀,很快两人便各自扎好了一个。
只是郑流光毕竟是新手,未曾练习过,那灯一拿便散了架。
虽说郑流光不甚在意,他却把那散架的灯收拾好,嘱咐老板一定要送到将军府去。
两人站了有一会儿,夜色中才有个小小的人影跑了过来。
正是之前的那个孩子。
“娘快来,我看到那个大哥哥了!”
“哎,来了。”答话的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她穿着老旧的浅绿色褙子,发间是根雕刻Jing致的木簪子,簪头木兰开放。
女子左手拉着小男孩,右手挎着一个篮子,走到两人面前来。
“公子,小姐。”
“夫人客气。”
女子掀开篮子上的蓝布,其下是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