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形下,他依然在狡辩。
永靖帝上前一步,似要再说什么。
“陛下,”内侍匆匆走进殿中,急声通禀,“皇后娘娘那边传来消息,长公主病倒了。”
“你说什么?”永靖帝神色难掩惊忧。
“皇后娘娘派人进宫请御医,现下娘娘正在侯府陪着长公主。”
“那不还赶紧带着御医去侯府,用最快的马车。”永靖帝极快地吩咐。
他扶起林时景,“你快回去看你母亲。今日之事错不在你,回去告诉你母亲,朕必会给她一个交代。”
“谢陛下。”
事出突然,林时景不及多言,疾步往宫外走。
承英殿内陷入难言的安静中。
永靖帝走到沈星衍面前,他一抬脚,狠狠踹在沈星衍的胸口上。
夏贵妃一惊,哭着护住沈星衍:“陛下息怒,您若生气,将气撒在臣妾身上便好,星衍身子弱,架不住……”
“你还护着他?”永靖帝指着沈星衍,怒气难压,一把将奏折扔到他脸上,“看看,看看他都干了什么好事。
“郑阁老肱骨之臣,你竟敢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算计他的女儿,你还要不要皇族的脸面?
“朕说的话你也不放在心上是不是?若是长公主因此事气出好歹来,你永远也别想踏出王府半步!”
夏贵妃抖着手打开那奏折,上面是郑阁老的字字控诉。
郑阁老只得那么一个女儿,婚姻大事全依着女儿心思。
如今女儿险受欺负,他便是拼着不要一身功名,也不可能忍下那口气,将女儿真的嫁给沈星衍。
夏贵妃看完奏折,心凉了半截。
她知道,事情闹大了。
她觉得郑阁老的女儿是个很好的王妃人选,奈何郑夫人不肯松口。
上次星衍说会解决郑家姑娘,不想竟是这么个糊涂法子。
她这些年任由他胡作非为,却忘了告诉他凡事有度。
一旦越过某条线,一向疼宠他的父皇也可能会翻脸无情。
“父皇,我只是一时糊涂,事后我也亲自向郑阁老赔罪。您就饶了我这一回……”
“饶你一回?”永靖帝摇摇头,满眼失望。
事到如今,他也不肯承认自己今日之错,眼里更无丝毫悔意。
“来人,送宁王回府,幽闭府中三月,任何人不得探望,违者严惩。”
一关禁闭,手中权势自也烟消云散。
沈星衍急着想求情,永靖帝背过身子厉声道:“谁敢求情,严惩不贷。”
夏贵妃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不敢说出来。
宁王被拉出去,夏贵妃颓丧离开,承英殿渐复安静。
永靖帝站在窗前,久久不言。
章皇后自宫外赶回来,见他这副模样,柔声道:“陛下,长公主那边……”
“如何?”永靖帝瞬间回神。
章皇后轻叹一口气:“身子还是跟往常一样,今日是气到了。御医说,需要寻一处温暖之地去养病。可她不肯。”
“为什么?”
“她是想要等两个孩子定下来再说。”
两个孩子指的是谁,不言自明。
永靖帝低头,帝王脸上第一次有了苦涩笑意,“她这是不放心了。也是,朕从前那样偏袒他,才致他如此行事。皇姐如何能放心?”
“陛下不要多想,长公主不会埋怨陛下。她最是关心陛下,妾身回来前,她还叮嘱妾身,要多多劝慰陛下。您若这样想,才真的伤长公主的心。”
“朕明白。朕对皇姐有诸多愧疚,她却从不放在心上。这件事,朕又怎能不给她交代?”
“宁王会明白陛下苦心的。”章皇后安慰。
“是吗?”永靖帝眼底尽是失望,“或许,朕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一件事。”
沈星辞是未来皇储,他严厉教导不曾有一丝温情。
他将所有父爱给了沈星衍,却叫沈星衍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或许,从一开始,他便不该区别对待。
——
长公主病倒的消息一传到梅苑,裴洛和程语蝶立刻去看望。
御医诊治良久,长公主又喝了药。
两个小姑娘等在次间,等到章皇后离开才进去。
长公主坐在床沿,面色尚有些苍白。
裴洛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比往日里还要凉上一些。
“沈姨,您的手……”
“老毛病了,今日只是恰好犯旧疾。放心,将养几日就好。”
长公主目中有疲惫之色,裴洛和程语蝶不多打扰,让她休息。
远安侯在里面陪着长公主,两人走远了,裴洛还是止不住心中的担忧。
“从前我觉得沈姨身子寒凉,今日更甚,是一直这样吗?”
“嗯,我在来侯府时,叔母便很畏寒。这些年反反复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