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时秋愿意来,愿意看,这就是一种回答。
而你能够理解谢家的做法。
谢秋盈并不算一个拥有完全民事能力的成年人,三度病发后,不管她现在看起来再怎样正常,冰山下的暗流涌动随时都可能再度造成坍塌。
在这种情况下,她的亲人谨慎些也是理所应当。
十多年前,谢秋盈被带着逃离聂家,却没有带走聂时秋,而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除谢秋盈以外的谢家人,对聂时秋也没有多少特别关照。
谢家并不认为只凭这一层血缘关系,聂时秋便要理所应当地在这种时候帮谢秋盈渡过难关。所以他们并不强求,只邀请聂时秋,想借此了解他的态度。
想到这里,你突然意识到一点。
你并不是聂时秋需要的那种朋友,你不能无条件地站在他的阵营里。
就像此刻,哪怕你能理解聂时秋的一切情绪,并为他感到惋惜和难过,可你一样能够体会谢家与谢秋盈爱人小心翼翼的做法背后,为谢秋盈着想的心情。
你的沉默让聂时秋抬起头来,恍惚之中他好像也感受到了什么,脚下一动,往前走了一步,离窗变得更近,离你变得更远。
他在无言之中扭开头,故作镇定地看向窗外,却与恰好抬头的谢秋盈对上目光。
“……”
他的手抖了一瞬。
哪怕很快就离开窗边,他仍能记得谢秋盈那一瞬的目光。
温暖的,shi润的,好像她也认出了他。
第83章 谢之遥的调侃 猴子在吃香蕉
你中午没有回家, 吃完学校食堂后在戏剧社的活动室里午睡。
活动室的内间有一张谢飞松买来的折叠床,很结实,除了收起时一粗心就容易夹手外几乎没有缺点。谢飞松高三以后不怎么来睡, 便把这张床让给了你,你在偶尔来睡的几次里陆陆续续添上了枕头毛毯和眼罩, 刚好今天懒得骑车回家, 便和谢飞松说了一声, 来这里蹭学校的空调。
你才舒舒服服地躺下,打开睡眠歌单没多久,便在深海鲸鸣一样的声音里渐渐滑落睡眠深处。
那一刻, 你的身边是寂静的,头脑里的思绪也一片空白,好像周围出现一层真空,将你与外界完全分隔开来。
在这即将彻底陷入深层睡眠的一刻,你听到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在睡梦之中直线行驶的意识被一下惊扰,隐约有破土而出,重回现实的征兆。
是谁……
你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只模模糊糊地想。
有活动室内间钥匙的人不多, 谢飞松、新的副社长还有戏剧社的指导老师,后两者很少中午出现在这里, 前者知道你在午睡,一般也不会中途进来……
可能突然有什么紧急情况?
“谢飞松……?”
你戴着眼罩, 尚未完全清醒, 意识想从床上起来,身体却还躺着没动。
打开门的人似乎愣了愣,一时没有说话, 犹豫着想要将门重新关上。
“老师?”
你慢慢察觉不对,混乱的思维被拉直抹平,一边问一边摘去眼罩,在刺眼的光中紧紧闭眼,坐了起来,适应片刻之后朝门口看去,发现了谢之遥跟傅和玉。
你有些傻眼。
谢之遥脸上满是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不知道里边有人,本来想马上出去,但好像已经把你吵醒了。”
她当年怕丢钥匙,多刻了一把放家里,后来还学校的时候忘了,只还了原件,一直没发现,还是这次回国整理东西的时候才看到,就想趁这次回学校的时候再来戏剧社看看,顺便把备份还给老师。
傅和玉站在她身后,看着你,已经连手脚如何摆放都不知道了,面上的表情愈发严肃。
你没看出他的不自在,只看到他的表情有点吓人,默默将眼神重新转回谢之遥身上,道:“学姐好,我是那个……陈方圆,不知道你有没有从谢飞松那里听过我。”
虽然不太方便说明白,但你总觉得因为聂时秋的事,她应该知道你。
想到聂时秋,那又是一笔烂账。
你在心里叹了口气。
谢之遥听你这么说,眼神果然发生了一点变化,似乎想起自己刚刚推门而入时,你喊了一声谢飞松的名字。
谢之遥的眼神中一下闪烁起一种光芒,那是朋友凑到一起时,忍不住想要探知彼此感情生活时才有的目光。
俗称八卦。
但你开始怀疑是自己看错的时候,谢之遥来的你身边,凑在你耳旁问你:“所以你既是傅和玉的朋友,也是谢飞松的朋友?”
她问的问题有些奇怪,但语气很友好。
你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在她口中你先是傅和玉的朋友,再是谢飞松的朋友,但你总不能在这种时候摇头说自己不是,便点点头。
谢之遥一下笑起来,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牙,眼睛弯弯眯起,好像一条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