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马车缓缓驶动,从街上穿过,风吹起车帘子,宋青婵往外一看,看到一户宅邸里正办着丧事,白绸灯笼挂了整整一座院子。
她多看了两眼。
刘襄也凑过来,瞧见府邸上面写着的一个“杜”字,心头立马就明了起来,说道:“那是刑部尚书杜家,当初也是东都有头有脸的权贵世家,就因为当初站了七皇子的队,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了。”
宋青婵不禁笑出声来:“你这才来多久啊,就把东都摸得这样清楚了?”
“好歹是要在东都过一段日子,总得把这里的情况给摸清楚才是啊。”
刘襄从到了东都后,看似每天都在吃喝玩乐,可暗地里却将东都的消息打听得一清二楚。
就像是杜家办丧事,她也门儿清:“杜尚书锒铛入狱,杜家老太太求助无门,一气之下就断了气,办了丧事。”刘襄叹气摇摇头,“我估摸着啊,他们家的白灯笼也不用撤了,估摸着杜尚书也难逃这一遭。”
宋青婵一阵唏嘘。
她回头看着愁云密布的杜家,那样大的宅子,仿佛能瞥见当初辉煌时的光景,权贵世家,没落竟不过是在朝夕一念之间。
陛下即位,断不可能将先帝遗孤都给杀了,但又不能将谋逆的事情轻轻放下,也就只有让杜尚书这样的人来做替罪羊了。
后面宋青婵就一直忙活着晋江书院的事情,年年岁岁也就只能让白秀她们带着了。好不容易确定下修缮的事情来,和刘襄她们一起回去时,竟见到周朔与一个白衣女子在说话。
身穿白衣,家中大抵是在办丧事。
那女子白衣勾勒出娇弱的身形,风一吹就摇摇欲坠,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得很。
刘襄看得瞪大了眼睛,扯着宋青婵的衣摆问:“姐姐?那是谁啊?”她没说完,她感觉那个女子都快要扑到周朔身上去了。
李如云看着宋青婵没说话。
那边,周朔脸色一如既往,又冷又硬,看不出任何的怜惜意味,往娇弱女子的跟前一站,高高大大,像是一座山峰,直直向人倾倒而来。
宋青婵抿了抿唇,道:“等人走了再回去。”李如云这才说话:“指挥使与那女子,必然是没有关系的。”
“嗯。”宋青婵似是而非的应了一声,她慢慢回想起来,莫不是这段时日来,一直跟着她与周朔的,就是这个女子?
可为什么她会跟着两个人呢?
不,应当说,她的目标只是周朔。
没到一会儿,周朔就进了门去,将女子关在外面,等人落寞走开了,宋青婵和刘襄她们才一同回去。
刘襄撸撸袖子,哼了一声说:“姐姐,我去帮你问问姐夫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宋青婵哭笑不得,急忙拦下,“阿朔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他与那个女子定然是没什么关系的。”她给李如云使了个眼神,“襄儿,你与如云先去作书院预算,我去问问阿朔。”
宋青婵这样说了,刘襄和李如云才离去。
宋青婵径直回了房中,隔壁的净房里水声潺潺,估摸着是今儿天热,周朔回来后就去沐浴了怕一身汗臭味熏着她。
她轻手轻脚进去,没成想还是没逃过周朔的耳朵。
他转过身来,线条分明的胸膛上淌着水珠,水珠滑过的地方,是深深浅浅不知岁月的疤痕。
他一动,水声就哗啦啦响起,“今日回来的倒是早。”
宋青婵走过去拿了一张帕子,替他擦着后背,她动作轻,像是猫爪子轻轻挠一样。
“阿朔。”她轻声叫了声,“我今日回来的时候,瞧见了一个女子。”
“谁啊?”他没心没肺的,随口就问了。
宋青婵摇摇头,只好提醒他:“是个穿白衣的女子,跟你在家门外说了好一会儿话。”她搓动的力道一重。
周朔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猛的扭头:“青婵,你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漆黑的眼珠里,倒映着宋青婵淡淡的神情。
“没误会。”她道,语气清淡,“只是……”随即,她眉头拧了下,“不开心。”
明知道周朔为人正直刚毅,是决计不会与别的女子有什么瓜葛纠缠。可看到女子纠缠他时,她心里不可避免的,还是不开心。
周朔反而笑起,喉咙里溢出难以控制的笑声,“青婵,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她掀起眼皮。
“这是你教我的。”他抬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下,笑得更加灿烂了,“你从前教我的,这是吃醋啊。”
这下子轮到宋青婵愣住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心里这点小情绪,原来是吃醋了。她娇滴滴横了周朔一眼,“是吃醋了,那你不与我解释解释,她找你作甚么?”
“我哪儿认识她。”周朔回头继续洗着身子,也没想明白过来,“一来就扑上来想给我跪下,让我救救她爹,我又不认识她,干嘛让我救?”
周朔憋了口气,都没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