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箍在她腰间的手却又紧了两分,“不松。”
她正要说话,却又被吻封住了唇。
长夜漫漫,今夜可还长着呢。
*
“阿洵?”赵云兮坐了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开口,她手都已经酸了,可不可以就这么放过她。
赵明修头也不抬,“愿赌服输,你如今是天下表率,如何能出尔反尔。”
赵云兮终于忍不住,扔下了手中的墨,不服气道:“赵阿洵,咱们都成亲了,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了我吧。”
为什么这成了亲的日子,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呢?
赵阿洵依旧是半点不饶人,她不就是赌约输了吗?至于要折腾她吗!
赵明修放下了手中的朱笔,看着身边不知何时手上都沾染了墨迹的人,不免笑道:“我可只让你今日一整日都听我的,还不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话说这样说,他却已经拿着手帕开始给眼前人仔细的擦起了手。
赵云兮看着他理直气壮的睁眼说瞎话,不免瞪圆了杏眸,惊呼:“那你也不能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你怎么可以……”
后面的话可太过羞人了,殿中还有旁人在,她着实是说不出口。
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反正都已经习惯了。
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年轻气盛的新婚夫妻嘛,都能理解能理解。
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所有的要求,赵云兮一回寝殿就忍不住趴在床榻上,看着并排放着的两只枕头,忍不住将其中一只给扔到了床榻角落。
鸣音端茶进来,见状,不免要劝她,“殿下,您消消气。”
赵云兮转过头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鸣音,说好的你不喜欢白琅呢?”
怎么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白琅就来求娶鸣音,鸣音还答应了呢?
她简直是不敢相信,偏生赵阿洵一直记着他们两个赌约的事情,这回可算是找着了理由‘欺负’她。
鸣音脸一红,到底是害羞了,却还是大方承认,“婢子觉着白大人很是不错。”
赵云兮很想问她,三个月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明明当时说白琅太不着调了些。
赵云兮挫败的倒在床上。
要说鸣音到底是如何对白琅转变了态度,这事还得从她和赵阿洵成亲当日说起。
那日可着实热闹了些。
从长公主府入宫后,宫中各处都忙的不行,作为她的大宫女,鸣音自然比旁人还要忙些,一直都得紧盯着流程,生怕出半点儿错误。
她什么时候起的,鸣音也就什么时候起,甚至忙起来也不顾上喝水这样的事情。
待她出门了,鸣音还要留下来招待客人。
这样忙上了两三个时辰,她好容易也收拾完毕,准备入宫的时候,竟有些头晕。
白琅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手中拿着一包蜜饯,“我知你忙着入宫,可忙了一日,想必你也没有吃东西,吃些蜜饯好歹养养神。”
他给了蜜饯,又匆匆忙忙的离去当差,好似只为了给她这包蜜饯而来。
鸣音吃了一颗,酸酸甜甜的蜜饯在嘴里化开,好似也让她恢复了些许力气。
赵云兮简直不敢相信,她家稳重大方得体的大宫女,竟然会被一包蜜饯就引得动了心。
但是鸣音自己点了头的事情,她肯定就答应了。
便应准了鸣音和白琅的婚事。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和赵阿洵打的赌,赵阿洵竟然还记得,还给她在话语中设下了陷阱,她当时竟然完全没有听出来。
如今翻起了旧账,她哑口无言。
她看着鸣音欢喜模样,自个儿却是藏进了被子里。
惩罚是逃不过去了。
于是这一夜,她果真是到天明才堪堪睡下。
终于睡醒睁开眼时,外头天色已经大亮,而本来上早朝的人却还在床榻上未曾动身。
“今日又不休沐,你怎么还没上朝?”赵云兮大惊,忙裹着锦被,缩进了床榻角落里。
“我就不能偷一日懒,朝中大臣若离了我就不能办差,为何还要留他们在朝?”赵明修好整以暇侧躺在床榻上,像是只慵懒满足的大黑猫,他微微半阖眼,看着缩在角落里成了一团的人,心下却是安定十足的。
赵云兮想起来他的暗疾,这时候也不躲了,又躺回到了他身边,抬手摸着他的额头,轻轻唤着他,“阿洵。”这也不烫手啊。
“我没事。”赵明修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赵云兮松了一口气,半是撒娇半是无奈的靠在他胸前,“偶尔偷个懒也没事,不过你不能再折腾我了,我好累。”
她也眯了眼,心安的在他的怀抱里重新睡去。
赵明修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睡。
真好。
她还活着。
赵明修心满意足的想着。
怀中人肯定是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