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修没再问其它,只看了阿苦一眼,而后便也离去。
赵云兮走出了一大段路,终于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朝着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人说道:“鸣音,你说阿洵会不会生气,误会我是专程去探望阿玥。”
赵玥如今可是反贼,是整个大楚的罪人。
赵阿洵眼里头容不下沙子,看见她出现在赵玥的营帐里,肯定就觉得她没有站在他这边,赵阿洵有时候可小气啦。
不想身后之人,语气淡淡回道:“我为何要生气?”
赵云兮一愣,猛然转过身去,惊恐万分看着身后人。
身后早就不见鸣音的踪迹,也没有王福等人。
就只有离她一步之遥的赵明修。
见鬼了不是,赵阿洵什么时候走在她身后的,她竟然没有察觉。
他就是长明宫的梨子Jing吧,只有妖怪才会有隐匿行踪的本事。
赵明修唇边忽而起了一丝笑意,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
赵云兮一惊,看看,赵阿洵果然是生气了,肯定是想拍她脑袋。
她决定先发制人,好好解释,于是她忙朝着那只手大力一拍,而后忙讨好一笑,抓住手晃晃,“阿洵,我真的不是专程去看他的,我就是无聊四处走走,刚巧就走到了那里……”
“你要相信我,我肯定不会为他求情的。”
孰轻孰重,在她心里,不早就有了论断吗?
忽而她的腰间多了一道力,带着她缓缓地倒向了身前人温暖的怀抱。
赵明修许是刚沐浴过又换了衣袍,带着淡淡的香气,那是赵云兮打小就闻习惯了他常年用的熏香,与四处弥漫着的鱼腥气完全不同,很是好闻。
她不免深吸了一口气,又觉得心安无比。
她终于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赵明修回来了。
这个人,可真是每一件事情都能让她辗转难眠,不得心安。
唯独见着他了,才能够静下心来。
她都不曾察觉,她的双手不知何时,也攀上了赵明修的背,很是心安的待在了他的怀中。
喃喃自语道:“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海妖给抓走了。”
直到耳边响起了赵明修的轻笑声,她终于反应过来。
她,她,她都干了什么,她的双手怎么就抱住了赵阿洵呢,她忙挣脱。
却不想赵明修在她耳边,轻轻缓缓地说着:“我累了。”
“姑姑。”
像是在蔚蓝大海上方漂泊了许久的人,终于有了归处,可以放下这一段旅程之中的所有疲惫不安。
她只觉得自己的肩膀突然被重量压下,微微有些颤抖。
赵阿洵不是个轻易流露软弱的人,打小就比别人坚强。
小时候,有一回赵阿洵为了接她,双手都被她砸脱臼了,都没有喊过一下疼。反而是她哇哇大哭,别人还都以为是她受了伤,紧张的不行。
只有赵阿洵忍着疼痛的双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等着众人反应过来受伤的人是他。
赵云兮一僵,转而就紧张的手足无措,仰头捧着赵明修的脸颊,垫着脚仔细去看,“你是不是受伤了,伤着哪儿了?”
看上去是没有皮外伤,可别是伤到了五脏六腑,内伤可比外伤还要严重。
赵明修脸被都她快要揉变形了,竟也不生气,只看着她,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而后将她作乱的双手捉住,重新将人抱在了怀中。
赵云兮还在着急。
“你倒是说话呀你。”
“赵阿洵,作为你的姑姑,你是不是该对我有起码应有的尊重?”
偏生赵明修不理她,只安安静静的头埋在她脖颈间,也不知他是醒着还是睡了过去。
赵云兮一愣,却又安静了下来,心甘情愿的当起了靠枕。
她想,赵阿洵在海上还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呢,好不容易平安的回来,她现在勉强可以充当一下他的依靠。
虽然她比起赵阿洵,身形称得上是弱小,可她有时也能接住赵阿洵的。
“赵阿洵,你这回欠我的可多了,徐州救灾的粮米,全是我在各大粮商那儿花钱买的。”她财大气粗,自己掏腰包买了不知多少粮米,从各处马不停蹄的送来徐州,解了徐州的燃眉之急。
不止如此,她在徐州的每一天,都要忙很多事情。
她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赵阿洵。
“为何要这样做?”赵明修已经听说了此事,此刻却想听她亲口说缘由。
赵云兮带着些许小骄傲,“当然是不希望朝堂动荡,免得再生事端了。”
“你都还没有消息,万一呢,万一又有人从中捣乱,可怎么办?”
这天下的人,谁没有贪欲?
谁又知道,那副皮囊之下的一颗心到底是好是坏?
她可不敢拿赵明修的命去赌。
赵明修轻轻应了一声,手抚上了她的背,将她抱得更紧,“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