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兮又道:“你同常衡倒是长得极像,不愧是堂兄弟。”
就算是这两个堂兄弟,打小就没怎么见过面,却因为血缘的关系,长大后有了相似的面貌,足以让旁人一见着他们,就知道他们是亲人了。
常镰听见了堂弟的名字,也不由得浮出了一丝笑意,“常衡有幸在主子们跟前当差,是他的福气,卑职斗胆一问,不知他可还好。”见面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常镰便对眼前这位年轻的长风卫主,有了些许的了解。
都说长公主长在深宫里,必定是娇气的。
没有想到,她也会风尘仆仆的赶路千里来到柳州,坐在这处寒酸破旧的驿站内,喝着那一盏陈年茶叶泡出来的茶水。
他不免就起了亲近之意。
赵云兮也不见外,“常衡一向很好,只是你知道徐州战乱,常衡跟在陛下身边,自然也去了徐州,我也很久没见他了。”
常镰叹了一口气,是了徐州战乱,战火蔓延至今,也不知何时停歇。
赵云轻轻耸动了一下秀气的鼻子,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柳州可一切都好?”
常镰忙从思乡之情中挣脱出来,正声回道:“因着去年陛下下旨捉拿细作,柳州自是不例外,整个州府皆清扫了一回,一直到今日都未曾发生异常。”
赵云兮捧着茶盏,纤长的手指许是因为茶盏滚烫,手指头微微泛着红。
却不再与常镰兜圈子,“常镰,你可有听过柳州的一首童谣。”
常镰神色一变,不等赵云兮将那首童谣念出来,立刻单膝跪下请罪,“姑娘息怒。”
“我没生气,你同我说说,这首童谣因何而起?”赵云兮抬手,让他站起来回话。
常镰整理了一回思绪,神情凝重道:“是三个月前,由泗水镇开始流传起了这首童谣。”
“童谣刚传唱的时候,卑职便带人将编造童谣之人捉拿送入了大牢。”
那是个无所事事的混混,仗着念过几天书,整日里都在编造各种昏词,这一回竟敢编到长公主头上,长风卫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
“那人,是王将军亲自提审的,没有查到他身上有何疑点。”
“但这首童谣在柳州越传越广,更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常镰有些犹豫,不知他即将要说的事情,会不会触怒赵云兮。
赵云兮缓缓道:“你说就是了,我不会怪罪你。”
常镰镇定心神,忙道:“是。”
“在童谣传出来半月后,有对中年夫妇去到官府击鼓。”
赵云兮眼皮一跳,中年夫妇。
常镰略显迟疑,“他们胆敢声称,他们二人是姑娘您的生身父母,要官府送他们二人上京,与您相认。”
那对中年夫妇当时的言论,一出现就轰动了整个柳州。
柳州人士谁不知道当年太皇太后在柳州产子,虽说那个皇子龙孙没能活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圣祖爷和太皇太后二人收养的长公主。
而长公主就算身世大白天下后,依旧是高高在上,受万民敬仰的长公主。
她的生身父母,若有朝一日真认下了长公主这个女儿,岂不是地位水涨船高,日后搬到宫里头,过着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
赵云兮一顿,生身父母?
这四个字,钻进了耳朵里,就像是惊起了她心中平静的湖泊里的万丈波涛。
她不由得就屏住了呼吸,等着常镰的下文。
常镰接着说道:“卑职等自是不会轻易相信,花了数日将这二人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发现这二人竟是胆大妄为,胡乱编造他们与姑娘您的关系。”
“但自从这二人开头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跑去官府击鼓,编造与您的关系。”
这样的荒唐事情,竟一时不能断绝发生。
一起了,一起又生。
柳州总督王将军知道不少人是剑走偏锋,想要奋身一搏,搏个平步青云的前程,但偏又涉及到了长公主的身世,慎重起见,他让人将每一个前来官府击鼓之人的身世背景都给调查的明明白白。
这股要同长公主认亲戚的风chao,在柳州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愈演愈烈。
就算有柳州将士的镇压,还有抓了好些个人关进牢房里,也没法完全禁止。
如今的柳州,充斥着一股奇怪的疯狂。
好像每个人都觉得长公主是从自己家中,被抱去皇家的。
他们应该要去皇城,住进皇宫,享受荣华富贵。
有些人甚至已经疯魔的,编造出了惟妙惟肖的故事,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赵云兮也说不上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别的。
常镰有些犹豫,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云兮轻轻抿了抿唇,开口道:“我想知道。”
常镰这才道:“这对中年夫妇,不过是泗水镇里一对普通夫妇,成亲二十年,生了三个儿子,卑职等查到十八年前,他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