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昔玦很少回家,但钱从来没有断过,nainai刘雪梅因为阿兹海默症——也就是众所周知的老年痴呆,记忆力逐渐衰退,自理能力也极差。
傅茂年都担心等会儿刘雪梅见到傅昔玦会不会都已经忘记了他。
姜辞卿站在院子里逗弄着小鸭子,如愿以偿,傅昔玦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身后。
“让我摸一下嘛,好不好,嗯?”姜辞卿伸手想要去捉住那只迅速逃窜的小鸭子。
脚后跟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后仰。
完了,回家要洗裤子了,姜辞卿第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咦?
意料之中的后仰摔没有发生,她转身抬头看到居高临下的傅昔玦似笑而非的看着她。
她居然坐在了他脚上,稳稳当当。
“小花猫。”
“啊?”,姜辞卿不解,仍旧仰着头。
傅昔玦倾身覆下Yin影,笼罩着姜辞卿,被有力的臂弯整个架了起来,脚悬空几秒后被稳稳放到地上。
泥地柔软,鞋面旁边多少沾上了泥渍。
傅昔玦无奈笑,伸手擦拭过姜辞卿柔软细腻的脸颊,一个小泥点被擦去。
指腹的温热让姜辞卿瞳孔扩大,对傅昔玦的动作反应不及,手忙脚乱的自己又伸手绕着整张脸摸了一遍。
然而她显然是忘记了自己刚才抓小鸭子的时候,手上蹭了些泥。
原本干净无瑕的脸,瞬间被人画了抽象画似的,还一脸紧张的问傅昔玦:“这样、这样好了吗?”
不出意外的得来前仰后合的笑声,傅昔玦笑的蹲到了地上,又想克制又想放肆笑,导致他的声音捱在喉咙里,像是鹅叫。
姜辞卿看到自己手上隐约可见的泥点子,忽然意识到什么,在手机照相机里看到那张真变成小花猫的脸,气急败坏。
“我……我去洗脸!”
实在是太丢脸了啊啊啊啊!捂着脸无地自容,身后是傅昔玦经久不息的笑声。
在洗手间里洗干净了脸,姜辞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刘海有些shi润,只能自然风干了。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就想起刚才院子里,那毫无顾忌的笑声。
她好像从来没见过这样没有包袱的傅昔玦,以前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工作的时候更加严谨,还有那次她在弄堂里受伤,他真的好凶的表情,当时让姜辞卿都不敢说话,甚至怀疑犯错的是她。
就连笑,他都给自己设置了时限,克制着,顶多梨涡微露,几秒后就很快消失不见。
如果能让他开心地笑,那当一会儿“小花猫”似乎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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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昔?我的小昔呢?”
里屋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被傅茂年推了出来。
长久拘束在轮椅这一方小地盘,老太太身形佝偻,皮肤倒是白的透光,手背上的皱纹细细密密层层堆叠着,虽然口中呼唤着名字,但眼眸灰扑扑的无光照进。
姜辞卿站在门边,推了推傅昔玦。
“nainai一定是想满眼都见到你的,我就先不进去了。”
以前她回外婆家,也是这样的,她那时候不懂事,总是喜欢出去玩,外婆四处叫唤着要看她的卿卿宝贝,姜辞卿贪玩早跑没了影,旁人没办法,只能拿手机的照片哄骗她。
老太太就闹脾气了,说他们不让她见卿卿宝贝,虽然年纪大了,但老太太Jing得很,什么好东西都悄悄藏着要留给卿卿。
就算要去见外婆也总是要拉着纪时淮一起,外婆都耷拉着眉眼,后来上了学,才知道有一个词,叫“强颜欢笑”,那时候外婆脸上的表情就是这样。
是她年少无知,不懂事,外婆只想见她,不想分神去看别人,她却辜负了外婆几个月的前就开始的期待。
见傅昔玦还不进去,姜辞卿推了推他,“你快去,nainai在等你呢,我就在门口,哪儿也不去。”
“那你别乱跑,一会儿又摔了。”
姜辞卿撇撇嘴,“哎呀我不会的,快去快去。”
刘雪梅果然不记得傅昔玦了,虽然一直“小昔小昔”的叫着,然而真的人到眼前,就抵死都不认。
用了好长时间,才让老太太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宝贝孙子。
她泪眼闪烁,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着手去摸傅昔玦的脸庞。
“小昔啊,我们小昔……都瘦了,nainai给你梨吃。”
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衣服里面的梨子,颤颤巍巍要递给傅昔玦。
然而手还没接到,刘雪梅的手就已经抬不住了,掌心和梨失之交臂,咕噜咕噜滚到门边,恰巧停在姜辞卿的脚边。
虽然肌无力,但刘雪梅视力意外的好,姜辞卿这下藏都藏不住。
“小昔啊,你去,门外看看是不是来客人了啊?”
姜辞卿蹲在地上拿着那整个梨,仰头想要拒绝,被傅昔玦摇头拒绝了她的拒绝。
“nainai,”傅昔玦单膝跪在地上,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