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很好不假,但她从小身体不好。”纪时淮是家里独子,但对姜辞卿感情很深。
丝毫不亚于亲生妹妹。
傅昔玦顺着他的视线略微偏头,视线里只能捕捉到她半边脸容的样子,恬淡安静。
想起刚才喝醉的样子,现在的一颦一动都要显得安静很多。
纪时淮喝了一口水,眉间轻蹙,白开水喝出了苦酒的滋味。
“那时候算命的说她耳朵小,心脏不好。”
“一开始压根不信,结果两岁的时候查出先心病,以为活不下去了,家里四处奔波,找遍了医生,那时候医学界的心脏技术还不是很发达。”
……
纪时淮说着,傅昔玦便听着,偶尔拉一拉身后盖在姜辞卿身上的毛毯防止滑落。
故事的结局大多美好,属于姜辞卿的结局也的确不错,七岁那年进行了手术,小姑娘很乖,不哭不闹,唯一大哭的时候是在进手术室前打镇定剂的时候。
家里人骗她就是睡一觉就好了,姜辞卿哭闹着在准备室里四处躲,就是不肯让医生打针。
那时候姜辞卿说的话,到现在纪时淮依旧记忆犹新。
“我不要!我一睡着醒不过来了怎么办,会看不到爸爸妈妈的!我不打针!”
不过是七岁的孩子,却不是因为怕打针,只是害怕再也看不见家人,她哭的撕心裂肺,那时候纪时淮也不过才十岁,从来坚信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哭的比姜辞卿还要惨。
居然还求着医生可不可以不要给妹妹打针,他替她打针。
现在说起来,那时候是真愚蠢。
对于张珂的这种大张旗鼓的行为,纪时淮是很抵触的,虽然知道张珂本性不坏,但他也不会同意姜辞卿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知道傅昔玦和姜辞卿一起去的时候,他意外的松了一口气。
“所以你来这里是跟我聊天的?”
傅昔玦挑眉看他,将水杯里的水添满。
纪时淮轻嗤,果然毒舌不曾变过,刻薄得很。
垂下头,随手拨了拨头发,“还不是我没帮那小子,结果我家里人就知道我在江城的事情了,连夜要找我,没办法,先来看看这小白眼狼,顺便避一避风头。”
傅昔玦算是捋明白了,他这是被便宜卖了。
唔……好渴啊……
迷蒙之中,姜辞卿打着哈欠揉揉眼睛,鼻尖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只看到一个宽厚的背脊,混杂着隐隐约约的讲话声音。
她晃了晃脑袋,有点头晕,伸手戳了戳。
声线软软的,大概是泡在过酒里就会这样吧。
“我有点渴,我想喝水——”
傅昔玦转身的瞬间,姜辞卿就看到了被遮在后面另一个人模糊的一半。
虽然还是醉醺醺的,但丝毫没有减弱姜辞卿的好奇心。
探出头看了看……
纪时淮!
不看还好,这一看!
姜辞卿眼疾手快立马拽着傅昔玦的衬衫整个人躲在他身后,异想天开以为自己又隐身术呢,纪时淮说不定就没看到她。
傅昔玦脖颈一紧,为了呼吸,随手解了一颗扣子。
纪时淮看到刚才姜辞卿躲闪的样子,他都差点怀疑自己是有多凶神恶煞的,还能把醉酒的人给吓清醒了,动作那么迅猛。
“姜-辞-卿。”
纪时淮声音幽幽,一字一顿的。
隔着衣物,傅昔玦能感受身后小小的一哆嗦,随后背后的紧缩感才逐渐松懈,毛茸茸的脑袋擦着衣服探出来。
“哥……”
声音蔫蔫的,讷讷开口。
一边哀怨的小幅度扯扯傅昔玦身后,用气音嘟哝:“不是都说会原谅你了嘛……你还叫我哥来……”
傅昔玦眉心一跳,得,还醉着呢,压根没醒。
纪时淮一皱眉,“说什么悄悄话,有什么话跟我说说呗。”
这一下,姜辞卿不敢动了,乖巧的从傅昔玦身后挪出来,跪坐在沙发上,小手交叠在膝前,低垂着头,活像认罪伏法似的。
“为什么喝酒?”
以前医生叮嘱过,心脏的原因,她最好不要接触酒Jing,会让她的心跳加快,会增加负荷。
姜辞卿如实回答,“就……心情不好,就……借酒消愁。”
顿了几秒,她又补了一句:“你不是也……这样嘛……”
对面气笑了,现在都学会恶人先告状了,挺能耐的。
“行,”纪时淮轻顶后槽牙,尽量忍着气,“那为什么心情不好,说说看。”
能感受到身边小姑娘突然紧绷的身体,她不想说这个话题,甚至是很抵触。
许久,都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
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半了,傅昔玦起身,看向纪时淮。
“算了,现在晚了,你们明天再聊吧。”
眼前突然落下Yin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