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里无语地挪挪屁股,把尾巴收进自己怀里抱着,闭上眼睛懒懒地准备入睡。
真是搞不明白,她现在除了唾ye淀粉酶分泌得比他多之外,还有什么值得被夸着说棒的。
还没等到傅里睡熟,身后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响动,加之放到她犬科动物的耳朵里,声音便又被放大了几倍。
她烦躁地睁开眼睛。
这老东西现在又想干嘛?
淮安蹑手蹑脚地穿上鞋子离开床榻,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在傅里背上,以免她着凉。
傅里被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尾巴,反应了好半天才发觉这是淮安上神的一种安抚性动作。
就这个手劲儿,实在是让她怀疑这个动作的真实目的。
但凡她骨头再脆一点儿,现在这个世界都没有小藏狐了。
不过傅里现在没有闲工夫想这些,她对淮安的去向十分好奇。
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位上神在大半夜里连觉都不睡,抛下她这个漂亮可爱的小灵宠,一路奔着外面的世界而去?
是她小藏狐错付了吗?
傅里揉揉肚子上被包扎得十分整齐的伤口,龇牙咧嘴地踹翻被子,踉跄着跟了上去。
这样子的淮安实在是不太对劲,如果有异常情况出现,她作为寄生小狐狸,可是要出手阻止的,不然她就永远都没办法变成人了。
跟着淮安一路到了太华山的西边,傅里藏匿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身为狩猎者,狐狸需要捕食其他的小动物,所以天性就十分擅长藏匿,加之傅里此时的谨慎小心,若不细听,真的无法听出隐在风声中的她的脚步声。
傅里自信地盘卧在被自己体重压扁的草窝里,眯着眼睛看仍旧向前走的淮安。
不得不说这老东西的外形条件是真的好。
要放在别人身上,这大半夜的行走在荒芜的深山里,不是把人吓死,就是被人吓死。
可他的样貌会让人觉得是因为自己的闯入,而惊扰了他的独处。
再往前一段路,就没有了草木的遮蔽,傅里不敢再进行尾随,只能趴在原地,努力将目光放得长远盯着他。
做人时,傅里的想象力就尤为丰富,轮到做狐狸时,她本以为会有所收敛,结果却因为这场穿越,思想反而变得愈发天马行空起来。
这个老东西该不会是跟无汐偷偷约好,大半夜一起来树林里采蘑菇的吧?
刚想完这一可能性,傅里就看到淮安抬手撸了一把头顶上的枝条,扯下不少握在手中,修长手指灵活地翻飞着,很快,那些树枝就被他编成了一个Jing致的小篮子。
傅里腾地一下跳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住那只篮子。
有了!
作案工具有了!
又被她逮到咯!
傅里顺着树影蹭蹭蹭地一顿穿梭,在被自己体重压垮的两棵小树绝情地抛下来后,傅里放弃了蹲守在高处监视淮安的想法。
她十分愤怒地踢了一脚其中一棵可怜巴巴的小树。
这小破树太能侮辱狐!
按照现实生活中计算体重的方法,她现在这个年纪的小藏狐,也只有六斤左右,怎么就不能坐坐它了?!
自诩睿智的傅里没能被树的侮辱击昏了头脑,她灰溜溜地夹紧了尾巴,继续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尾随淮安。
终于到了一片平地处,淮安才停下脚步。
他弯腰放下那个Jing巧的小篮子,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静静地站在月色下,衣袂翻飞,遗世独立。
突然他抬起手,腕边的衣袍滑落到手肘,露出肌rou线条极为漂亮的小臂。
傅里艳羡地蹬蹬后腿,挠挠脑后发痒的皮毛。
她意识到自己做出了狗的行为,很是生气,回头朝着后腿狠狠地咬了一口。
“嗷呜……”傅里痛得低叫了一声。
这个智商,基本上也就告别做人了。
傅里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自己的底线,也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失败。
她的腿上留着自己的牙印儿,心里摒弃着自己的弱智行为,视线却还是没有离开淮安的手。
默默揉着被自己咬得生疼的小粗腿儿,傅里逐渐放缓了动作。
淮安的手掌心冒出了漂亮的辉光,比皎白的月色还要耀眼夺目。
傅里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直到被风吹得口干舌燥才反应过来要闭上嘴。
她看到淮安双手微微合拢,凝眸盯着远处的一点,中指食指并拢在一起,骤然朝那方向轻扫。
被他盯上的那片山头儿应声而裂,噼里啪啦地落下石子,继而掉进无底的悬崖。
傅里吓坏了。
她吞咽着口水连连后退。
这男人实在是可怕。
上一瞬还能跟人和风细雨地说话,下一刻就能将山头掀翻,连渣儿都不剩半块儿。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她还是赶快变成人,然后果断离开他下山去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