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隽的少年露出这样的神情。
让人恨不得将一切都给他。
顾鸢的心坎儿也软了一下,明知道对方想要跟自己抢酒喝,也还是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将自己喝过的酒杯,缓缓拉向自己的唇边。
秦恒和乐萌自觉离开。
并摸了摸鸭头的小脑袋。
“鸭头,开饭了。”
鸭头左顾右看,嗅了嗅自己空空的的狗盆,饭呢?狗粮呢?
可恶,你们连狗都骗!
无形的狗粮又不能吃……
池郁原本只是撒个娇试探一下,没想到顾鸢真的愿意让给他喝,目光落在杯沿,她留下的唇印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红了脸。
杯沿印在他唇上的时候。
他感觉自己已经醉了。
可杯中的红酒就要滑入他口中的时候,顾鸢却突然把杯子收回了。
“姐姐?”
池郁失落地看着她,以为她发现了酒杯上的暧昧,便识趣去拿茶几上的空酒杯,“我换个杯子……”
可顾鸢又抢走了空酒杯。
“你不许喝。”
顾鸢瞥了他一眼。
池郁不解,“为什么?”
难道她发现了自己想要和她“分担”酒,好让她少喝一点吗?
没想到她一本正经道:
“我不想带孩子。”
池郁:“……”
好吧,他想起来自己喝醉了之后,在她面前的傻样儿了……
他的形象啊。
往事不堪回想。
池郁试图转移话题,“姐姐我给你削水果,你想要什么图案……”
顾鸢:“池三岁的图案。”
池郁:“……”
顾鸢玩味地看着池郁,“池三岁,你吵着闹着姐姐买的糖和冰淇淋吃完了吗?可不能浪费哦。”
池郁:“……”
他看着她戏谑的目光,只得拿出撒娇大法,抱住她软声求,“姐姐,不要说了嘛……”
“乖。”
顾鸢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满足地喝下了杯中酒。
调侃小鱼儿。×
捍卫自己的红酒。√
不过她还没喝多少杯,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时间点来电有些奇怪,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来电者是陶然。
对方似乎在去医院的路上,难得摆脱了监视自己的佣人,自己打车去医院,心情不错地对她说。
“鸢鸢,你给的那个药真的有用,我感觉顾义的嘴越来越松了,时不时蹦出一些话来……”
“我很快就能撬开他的嘴,问出当年的真相,扳倒顾家了……”
顾鸢察觉她的语气难得的轻快,也笑道:“你很快就要自由了。”
“是啊,快了……”
陶然坐在车窗边,微微眯着眼,吹着窗外的微凉的晚风,仿佛就要展开翅膀,逃离囚禁她的牢笼了。
“事成之后想做什么?”
顾鸢问,陶然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的万千霓虹,浪漫不已。
“我想去巴黎定居。”
她说,目光憧憬,仿佛回到了还是少女的时候,浪漫的霓虹落入她的眼中,点缀了一缕光。
她的声音温柔地像诗,“我去那里旅游过,那时候我就想,如果人生能如那座城市一样,永远繁华,永远浪漫,该有多好……”
“未尝不可。”
顾鸢笑着说,“陶女士帮了我那么多,无以回报,于心不安,不如给我一个机会,为你在巴黎买栋别墅?只要你别嫌弃我的眼光就好。”
说到这份上,陶然还能这么推脱呢,她只好领情,“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很好的人。”
她想起了秦揽月。
对方察觉她在顾家过得不幸福,曾主动和她说,让她离婚,并愿意帮助她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
可那时候她没能把握住。
这一回,她说什么都不能放手了,为了顾鸢也为了自己。
“你还记得吗?”
陶然开口对顾鸢说,“我让你不要喊我二伯母。”
“记得。”
顾鸢点头,说,“顾义配不上你,顾二太太这个身份埋没了你。”
“没错。”
陶然自信地说,顾义这个渣渣就是配不上她,要不是他,她怎么会在顾家蹉跎了那么多年华?
她又对顾鸢说,“那时候我只是排斥当顾义的太太,没有不愿意当你伯母的意思……”
她见过幼时的顾鸢,对方甜甜地喊她“二伯母”。
天真烂漫,像个公主。
就像年少时的她。
“我知道。”
顾鸢笑了,唤道:
“伯母。”
陶然应了一声,此时的万家灯火映在她的眼中,温柔了半生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