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俊明喝多后说的醉话,其他人才知道,陈慧婷家里有遗传的Jing神分裂,是隐瞒着病嫁给他,离开是因为病发了。
两岁的小孩哭着找妈妈,街上的邻居都不忍心告诉他母亲离开的真相。
大概顾淮十三岁那年,他已经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也不知从哪的来消息,暑假时忽然留下纸条不见了,说要去找她亲妈。
我妈怕顾淮出事,那时候监控覆盖不够,报警后警方找了一整个暑假,终于在本市的一个棚户区里找到顾淮和她妈。”
王之美缩回手,举到唇边轻轻呵气,整个人依旧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我……去过最难忘的地方。”
许多违章建筑扩张到本就狭窄的路上,穿过拥挤在一起的各种自建房,找到夹杂在其中可怜的低矮平房。
院门半开着,荒芜的院子连小偷都不愿光顾。
王之美和母亲跟随在警方后面,一同进入那个血气扑鼻的房间。
窗户用报纸封上,隐藏在昏暗房间中的骨瘦女人向警方扑过来。
由于王母早就说明陈慧婷的Jing神疾病,现场还配备了医生。
警察拿防爆叉控制住陈慧婷,医生小心翼翼的上前打镇定剂。
王之美和母亲第一时间注意到蜷缩在墙边的顾淮,两人急忙过去,发现顾淮被锁链铐住脚,能活动的范围很小。
短短一个暑假不见,顾淮瘦了许多,浓稠的血ye糊住头发,顺着额角流下来染红半张脸。
他对靠近的王母和王之美视若罔闻,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慧婷。
医生终于成功将镇定剂打到陈慧婷身上,经过最后挣扎陈慧婷栽倒在地,有警察靠近将她拖走。
王母心疼地抱住顾淮,“没事了没事了,小顾,我们回家。”
顾淮有些迟钝地低喃:“她不是人吗?”
一旁的王之美心中不解,以为是在骂陈慧婷。
可随后却注意到顾淮不是在看陈慧婷,而是看向将陈慧婷拖出去的警察。
“那群人……没有把她当人,不然为什么像拖畜生一样拖着她?”
顾淮眸光微闪,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那一刻,仿佛顾淮看到的不是陈慧婷,而是未来的他。
“暑假那段时间顾淮和陈慧婷生活,没人知道他具体经历什么,回来后他寡言好多,整个人都变了。
他太要强,根本接受不了自己会变成和他母亲一样的病人,恐怕从那时起就开始为发病做准备。”
黑白照片中的男人无法因为王之美揭开他伤疤而动怒,眼中浅浅笑意不变,满是包容的看向两人。
朦胧雨幕渐渐撤去,留下满是shi润的空气,呼吸间带着刺骨的凉。
王之美安慰道:“逝者已矣,我们总要继续走下去,以前联系就很少,有时候我觉得他真在国外生活。
你也可以这样想,当他是在一个我们联系不到的地方。”
左语沉默片刻,抬手解开颈上的项链,举到王之美面前摊开掌心。
“这到底是什么?”左语顿了顿,她掌心是拴在项链上的钥匙,“阿淮说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王之美疑惑地接过来,钥匙很普通,是那种楼房中很常见的防盗门钥匙。
她凝视一会,忽然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经过对比很快找到其中一样的钥匙。
“我好像知道了。”
王之美开车载左语前往一所小区,她根据手机上的地址走了几次错路,终于找到一个单元楼,乘坐电梯上楼来到一户门口。
钥匙插丨入门锁严丝合缝,王之美轻轻拧动,松了口气。
“是这了,我就来过一次。”
王之美没有开门,而是后退两步。
“顾淮最重要的东西应该是……他的家。
呵,他也没和我说过把钥匙给你了,我差点找中介把房子租出去。
当时中介说要清理房子,我来看到这些为数不多的东西根本……
唉,我不进去了。”
王之美无意细说为顾淮处理后事时的心情,将钥匙交到左语手上后,她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
面前紧闭的房门对左语来说像是潘多拉魔盒。
细数她与顾淮的相处共计不到一年,那浅显的了解在这几日一再颠覆。
眼前这套房子又会给她带来什么认知,一时间她竟失去了开门的勇气。
电梯再次停下,王之美回来见到左语仍在门口有些诧异。
“给你。”王之美将一个插着耳机的mp3递给左语,“原本顾淮让我把这个陪葬,但那段时间我母亲病了,没顾得上,后来也不好再开棺放进去。”
王之美本人也有些迟疑,这个毕竟不是顾淮的交代,但放她这里无异于烫手山芋。
“我还没听过,不过想来需要陪葬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给谁。”
王之美拍拍左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