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寒烟口中得知,皇埔瑾已启程回了京城,留下了秋月寒烟照顾我。我心中百感交集,即使这么伤他,他依旧牵挂我,不放心我一个人流落江湖。
秋月麻利的从小砂锅里倒出一碗红枣莲子粥来,小砂锅一直用厚厚的棉布包着,粥倒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甚至我捧着那碗粥的时候,我还觉得碗有些烫。
我愣了半响,看了看不远处的秋月,实在鼓不起勇气进林府一探“说的也是,现在是人去楼空,进去看看不过徒增伤感,还是先回客栈睡觉吧。”我下了结论,三人一个比一个溜得快,直到到了有灯光的地方,三人才回过魂来。我瞧了瞧面色还没缓过来的秋月寒烟,想起以前被关暗房的时候,这俩跟现在是如出一辙。我手无缚鸡之力,胆小一点还情有可原,这俩都是身怀武功,不是应该艺高人胆大的嘛,怎么比我还胆小,我严重鄙视中。
寒烟吞了吞口水,艰难的道“那个,还是让秋月姐打头好了。”
寒烟也醒了,正揉着眼睛回答我的问题“可不是,从上午一直睡到现在,差不多六个时辰了。”
秋月强撑着说了这么一句“主人不在家,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遂拍拍屁股,转身回头就走。
我摆脱了抱着我双腿的寒烟,游魂般的飘进了我的房间,脱了鞋袜,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我的灵魂漂浮起来,静静地看着我沉睡的肉体,就像是看着另一个人。所以的痛苦都赋予了我的灵魂,而我的肉体依旧可以笑着。
寒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府后院黑漆漆的一片,决定还是先回去再说“要不,明天白天我们再来。”
熟悉的朱红大门,熟悉的一左一右两个怒目瞪睛的石狮子,可惜大门上交差贴着的白色封条让我的心寒了半截。整个林府暗沉沉的,不见一点灯光。黑暗里像一个择人而眦的巨兽,凶恶而恐怖。看了看封条上的日期,果然就在昨天。沿着林府的围墙,绕到了后门口,后门上也贴着封条。我怒了,一把扯下那两张白条,喝令秋月把门给我打开。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点燃的蜡烛已燃掉了一半,烛光偶尔跳了一下,秋月拿了剪刀剪了剪灯芯,回头看见我醒了,眼中闪过一丝喜意,推了推趴在桌边睡得口水直流的寒烟道:“快起来,娘娘醒了”
我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瞧了瞧船外漆黑的夜色问道“我睡了很久了吗?”
冥思苦想了一夜,为什么偏偏是在昨天林家被抄家呢?林家变卖产业,肯定是在林锦棠从突厥回来之后。他知道林家是保不住了,这才变卖的吧。皇埔瑾不阻止,也是不愿国内经济起大的波澜,可他为什么偏偏在昨天下令抄查林家呢?不嫌太急了一点,按他的性子,不应该这么急才是。对了!我脑中灵光一闪,他是为了逼我去京城去求他,他把寒烟秋月留在我身边,我的一举一动都离不开他的视线。想通了此节,
寒烟:“那好,现在就进,不过悦姐打头阵。”
第四十五章 两个奸细
“光天化日的,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挑战天朝的律法,不太好吧。”
他,也伤了自己。退一步,对你来说这么难吗?”
捧着热粥连喝了两碗,精神振作了许多,倚在床头默默地想心事,这个时候不知皇埔瑾有没有对林家动手,应该没这么快,林家富甲天下,各种生意盘根错节,靠林家吃饭的人怕不有好几十万,有关联的人更多,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埔不得不小心谨慎。林家与白莲教有勾结,一旦要动,就必须一网打尽才是,皇埔瑾应该没这么快就布置好一切。但愿我还来得及找到林锦棠,劝他跟我隐居山林。
秋月掏出一根小小的银色发钗,轻轻在锁孔里拨弄了两下,锁就打开了。黑夜里,门‘吱呀’一声开了,院子里没有一盏灯,黑影曈曈的,阴风阵阵的,倒吓得我不敢进去了。一个转身,躲到了寒烟身后,推推寒烟的背说道“寒烟,你先进去看看。”
天亮的时候,三个女人下了船,找到附近一个小小的集市,买了三匹骏马,快马加鞭赶往姑苏。一路上餐风饮露的,在第三天的傍晚终于赶到了姑苏。秋月寒烟还好些,毕竟她俩身怀武功,我就不行了,大腿酸疼的站都站不住,我估摸着屁股上连皮都磨破了。三人进了城,我发现街边原有的一些林家店铺已换了招牌,心里不由的一沉。三人先找了家客栈住下,洗漱了一番,吃了点东西。找来店小二,丢了一锭足有十两重的大纹银给他,店小二双眼冒光,对我的问话是知无不言。我打听到早在月前,林家就开始变卖各地产业。说是出海的船遇了风暴沉了,整整十船的货物喂了海龙王。谁知昨天中午,官府突然把林家封了,一家大小三百余口都下了大牢,林家三个主人还有一个小丫头被押往了京城。听完了这些,我心急如焚,不顾天色已晚,仍决定往林府一探究竟。
我没有回答她的疑惑,对一个见怪了三妻四妾的故人来说,我的想法不易于天方夜谭,不想解释了,不想再挣扎了,我只想静静地一个人睡一会,也许一觉醒来,我又会埋葬这一切,无心无肺的过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