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焕中午拿了换洗的衣服来,就在下面。”玉晴也试着使唤他,结果对方竟然真的下去拿了。
是刚刚睡醒,脑子还不清醒吗。
等他再次上来后,玉晴细细观察他脸色,还是如之前那样冷峻摄人,一点情面也不讲。
“你的腿还好吧。”尽管走路看不出一丝异样,可从他那天下马车时,玉晴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郡主又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些什么?”裴宴归将衣服扔在床上,捡起自己的外袍穿上,整理好发冠。
看样子,是准备要出去了。
看着她的目光里带了几许告诫,冷淡道:“不要再做多余的事,倘若郡主以为像昨晚那样为本王挡箭,就可以扳回一城的话,未免也太天真了。”
“我确实是有求于你。”玉晴没有理会打shi的裙摆,迅速将鞋袜套好,站到他身边去:“带我进宫一趟好不好,我想看看陛下。”
“郡主大概是还没弄懂我的意思……”裴宴归正要拒绝,对方已经爬到了他的背上,他憋着一口气,咬牙道:“下来。”
“有本事,再将我扔进湖里去。”玉晴死死趴在他肩膀上,毫不示弱:“反正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不小心掉进去死了,也不会有人知晓。”
“附近的水域很浅,郡主死不了。”裴宴归再次深吸了口气,忍受她的聒噪。
玉晴双臂抱得更紧,甚至将两条腿都盘在了他的腰上,像一只粘人的八爪鱼:“若是我不留神,往水深的地方去呢。”
“摄政王虽然厌恶我,可也应该不至于要我的命吧。”玉晴忽然放低了语调,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感受到耳边轻浅的呼吸,裴宴归忽然抓住她的胳膊,将人一把甩在床上,面色Yin沉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晴想起念锦帮她想的主意,躺在床上,眼圈儿一红,险些落下泪来:“之前被许长清关了三个月,现在连你也这么对我,你们俩还真是一脉相承。”
“倘若摄政王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不如干脆给个痛快,让我跳下去淹死得了。”
明知有可能是苦rou计,裴宴归仍克制不住的烦忧,恨不得将她那张虚伪的脸蒙起来。
告诉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退让。
不会再让这只金丝雀飞走。
哪怕是再造一座更大的牢笼……
“你哪里都不许去。”裴宴归改了主意,将预先安排好的事抛之脑后,只是专注于眼前。
这一次,他会更加仔细的享用这只不听话的猎物。
一直到天黑,玉晴都在后悔,之前为何不放他一个人走。
新换的床单又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她全身骨头犹如松了一般,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天空。
“没有屋顶,要是突然下起雨怎么办。”玉晴脑中一片混沌,只能想起这些生活中的杂事,更为复杂的,一概没力气去想。
还有啊,若是一群鸟飞过,突然,嗯……”
回应她的,是男人霸道又自持的深吻。
既让她无任何一丝反抗的余地,又自始至终在压抑着,让她感觉不到一丝一毫情意。
“你和许容浅……”她突然提起这个名字,见对方抬起头,似在等她继续发问。
玉晴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定定看着他:“她应该快生了吧,你这样一整天都和我在一起,不太好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说完这句话,感觉裴宴归的脸又黑了一层。
在继续怄气,和将她不说人话的嘴堵上之间,裴宴归再次选择了后者。
黎焕送晚饭过来的动静,惊动了玉晴,她害羞的躲进被子,听见裴宴归交待他几件事,又不自觉竖起了耳朵。
“这次暗杀的幕后指使者,应该不是姬盛,而是许派的余孽。”
“看好许容浅,将她见过的人一一记下。”裴宴归单穿了一件外面的袍子,腰带松松系着,站在床边,将那一小团隆起的被子挡住。
黎焕见状,单纯的以为摄政王和郡主已经和好,不由松了口气,继续道:“不过,属下已经把许小姐快要生产的消息散播出去,想必那人知道后,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裴宴归又跟他确认了一遍府中的布置和埋伏,便叫他退下了。
“晚膳已经在楼下摆好,还做了郡主过去爱吃的糕点。”黎焕说罢,便下楼去了。
玉晴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见裴宴归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一边等着她,不由有些悻悻然:“你竟然拿许容浅作诱饵,亏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若是姬盛日后弄鬼,本王亦不介意拿郡主做一回诱饵。”见她并没有听出黎焕的言外之音,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失望。
她终究是不介意这些的,一个过去连生气,吃醋都能假装的女人,还能相信她什么。
玉晴被他方才这句话打击到,半天都没有作声。
她也是女人,这样几次三番的被羞辱,心里怎么可能不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