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最近两人快订婚了,师哥也只是比之前多了几分耐心, 能安静听她说几句话罢了。
可就算这样,许容浅也已经十分满足, 漫漫人生路, 只要他愿意陪自己走下去,便是幸福的。
再往玉晴那边一看,发现她竟趴在梳妆台上睡着了。
这种全然不在意的态度,令她心情略微有点复杂。
竟然就已经找好了下家, 还要自己帮她跟姬小将军牵线搭桥。
如此看来,接下来的事倒显得没有必要了。
摇了摇头,还是决定先看一看,若真是无用功,能与师哥多相处一会儿也好。
半夜,玉晴睡得迷迷糊糊醒来,听见丫鬟在说话:“裴台辅喝多了,老爷留他过夜,方才奴婢去陶然居看了眼,屋里灯还亮着呢。”
“正好,我去个给他送碗醒酒汤。”许容浅看了眼仍趴在桌上的玉晴,吩咐丫鬟把门锁好,便离去了。
待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才坐直身子,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见窗边没人值守,干脆撩起裙摆跳了出去。
太久没有呼吸过自由的空气了,夜里的风吹来花草的芬芳,清爽宜人,不自禁深深吸了口气,感受这难得的片刻自由。
比起躲躲藏藏,她选择光明正大的行走。
身着府里丫鬟的衣服,又是大小姐带回来的人,诺大的府邸,除了许长清俩父女,根本无人识得她的身份。
三个月被拘于狭小的院落,让她突然对这片空旷心生敬畏,走过了大片花园,忽然听见‘喵呜’一声。
她脚步骤然顿住,目光四下找寻,竟然看见了之前在山谷中陪伴她许久的花斑猫。
这绝非寻常,她心神一凛,低头跟着花斑猫往前行去。
越走路越荒凉,最后来到一片寂静的林子里,附近连灯笼都没有挂一个,显是少有人来。
“花花,是你吗?”她跑过去,将它抱了起来,凝视它墨绿色的眼睛。
花斑猫又叫了一声,钻进她怀里蹭了蹭,与此同时,一个强有力的臂膀忽然将她拥进怀里。
对方身上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
“玉儿,玉儿……”男人一连叫了几声,身上每一寸紧绷的肌rou,都在微微发颤。
灯笼掉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光,照见男人惊惧悸动的面庞。
如玉般雕琢而成的冷峻五官,此刻有些扭曲变形,大手从玉晴额上,慢慢抚摸下来,逐渐描摹她整张脸的轮廓。
“哥哥,花花原来是你送去的,你一直都知道我在那儿,是不是?”玉晴见花斑猫快被挤死了,将它往地上一扔,困惑的朝他看去。
裴宴归手里还攥着她的簪子,掌心被刺破,早已shi濡一片。
闻言,露出极压抑痛苦的表情:“是,我都知道。”
“那天射死那名侍卫的人,也是你。”玉晴深深吸了口气,见他默认,抬手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裴宴归眼睛红了,轻握住她的手,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画面,一瞬间心境又如死了一般。
“玉儿。”他轻轻唤道,朝她虔诚的跪了下去。
漆眸中深深浅浅的情愫,汇聚成涓涓细流,清浅得一目了然。
经历了这三个月的痛苦,哪怕此时她要自己将心剖出来给她看,亦不会不从。
“原谅我……”他喉中轻微的哽咽,攥住她的裙摆,卑微得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此前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被逼成这副模样。
三个月来,毫无章法的打探她的下落,最后甚至利用了许容浅……
“好啊,以后你给我做牛做马,我就原谅你。”玉晴踢了踢他的膝盖,神情娇矜,瘦弱的身子在夜色中愈发弱不禁风。
只是不知道,自己要许长清的命,他会不会给。
裴宴归站起身,忽略膝盖处传来的痛意,将人轻轻揽进怀里:“臣悉听尊便。”
不远处,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掉地的闷响。
玉晴循声看去,只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裴宴归捡起地上的灯笼,牵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才看见躲在树后面的许容浅。
对方面色苍白如鬼魅,正一脸幽怨的看过来。
这真是一次极其失败的体验,她忽然自嘲的笑了,怔怔看着他道:“原来师哥并非性子冷淡,只是,心思从未在容浅身上。”
她不是傻子,真正的试探,其实设在接风宴之后。
即便他在人前可以假装,但独处的时候,必定会露出破绽。
却没想到,是最不愿看见的一种结果,他们两个连半点情面也未给自己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许姐姐,你别误会——”玉晴本能的挣脱,手却被握得紧紧的,耳畔传来沉定的嗓音:“如今十万大军压境,我看谁还敢伤你。”
“十万大军……呵,师哥可知,她又勾搭上了姬盛。”许容浅失去理智,叫嚣着,指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