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易容之后的玉晴,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方才那漫天火光又浮现眼前,禁不住怒从中来:“山谷骤然失火,许小姐真不知何人所为!”
“姬盛,够了!”裴宴归挡在许容浅身前,眼神在玉晴身上停顿一瞬,随即,不悦的看向姬盛:“别忘了你的身份。”
“若她有任何不测,我麾下十万大军即刻南下,踏平此地。”姬盛将剑插进土里,双眼发红,狠狠的赌咒。
马车再次驶远了,留他一人在山间小路上,怔忪不已。
好不容易有了她的线索,山谷一场大火,让他心又悬了起来。
凉州军从前就是沈家军,唯沈家是从,这是他们自小就刻在骨子里的规矩。
按辈分,自己当唤她一声小姑姑,可当沈家女眷逃亡凉州,父亲隐晦暗示自己求娶她时,心情竟是欢喜的。
他们这一支原是旁枝末族,靠着姑姑嫁给沈家大郎抬了身价,加之自己成人后在军中的表现,到现在,几乎能与大伯那一支平起平坐。
父亲让自己娶她,原是为了家族基业,他却没有那么多私心。
只知道,那是自己从小就想护着的人。
可最后,沈家所有女眷都来了凉州,唯独却没有她。
原只希望她能幸福就好,却终究天不遂人愿。
马车终于驶入京都城门,裴宴归不远不近的跟在旁边,护送了一路。
许容浅眼角眉梢都透出欢喜,看向玉晴时,已没了多少敌意:“你看见了吧,师哥对我有多好。”
“嗯。”她淡漠的点点头,心里却一直在想姬晟。
当时那一刹那,对方眼中的绝望,深深刺痛了她。
凉州长大的孩子,大多性情耿直,没有中原人那些弯弯绕绕。
这一点,从他小时候就看得出来。
他本来好好儿的在凉州称王,却因为自己,来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京都,若他真的误以为自己死了,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许姐姐,你说过的,只要证明了我在表哥心里没有分量,就放我回凉州。”玉晴改换了一种策略,对许容浅态度多了几分亲近。
“是,我没必要硬留着你。”许容浅时不时从车窗往外看,嘴角挂着甜蜜的笑。
“那今晚的接风宴,姬盛也会去吧。”只要能找到机会,和他说上几句话就好。
自己和文王之间的婚约,那孩子只怕还不知道,得告诉他,让他们及时结成同盟。
在皇都还埋有许多沈家的旧人,这些人都可以帮他们。
现在陛下之所以对姬盛以礼相待,是因为他身后有凉州的十万大军,这股势力不可小觑,或许可借由这次机会,与文王联手,让京都来个翻天覆地。
“不知他会不会来。”许容浅突然看向她,觉得有些奇怪:“你问他做什么?”
“既然裴宴归已是许姐姐的囊中物,那么,我对姬小将军上心一些,亦很正常。”玉晴装作羞涩模样,红着脸微微垂头。
“适才见了一面,你该不会就喜欢上姬盛了吧?”她并不十分相信这件事,且觉得有些荒唐。
玉晴坦荡回应她的目光,态度诚恳的道:“玉晴不像许姐姐,有那么多的选择,既然之前的已经不再可能,自然要赶紧物色下家,否则我一介孤女,又被首辅大人视为眼中钉,日后该怎样活下去呢。”
“父亲那里,你别担心。”许容浅蹙了蹙眉,虽觉得她话中诡辩的成分居多,却一时找不到词语反驳。
“只要你从此不再与师兄有任何瓜葛。”其实,她通常对人都没有恶意,只是这次被感情冲昏了头,一意孤行,想要求一个结果。
“许姐姐大可放心。”玉晴殷切的望着她,又有些为难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叹息道:“只是,方才姬将军见到我这副模样,似乎很是失望。”
“你想与他相认?”许容浅心里生出了几分狐疑,想起父亲说得,此女天性狡诈,不由多加了几分提防。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沈玉晴并没有死,而且还心悦他很久了。”玉晴说着,一脸情真意切,双目盈盈看向许容浅:“许姐姐能帮帮我么?”
女人就是这样,之前还很不得对方消失。
可一旦发现她对自己全无威胁,甚至还移情别恋喜欢上另一个人,便很容易结成同盟。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许姐姐见笑了,你不是想要表哥一心一意对你么,若他知道我和别的男人有染,继而私奔,又该如何。”
许容浅此生就没听过这般直白不要脸的话,脸色一下子羞红了,语气结结巴巴道:“人家小将军为何要与你私奔,你还要脸不要了。”
玉晴微微一笑,继续睁着眼说瞎话:“虽然这一年表哥对我极是宠爱呵护,但日子毕竟不比凉州自由洒脱。”
“若我与姬盛之间情投意合,一来可以不再打扰你们,二来表哥必定觉得我是水性杨花的女子,断绝了心思,以后一心一意对许姐姐好,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