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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们走吧。”李顽突然感到无所适从起来,他说完便转身加快脚步走了。
下到集市,街道上人来人往,李顽这才想起今天是庙会的日子,怪不得寺庙里人这么多。所谓庙会,当然就是情侣们约会的日子,李顽穿梭在人群中,看着热恋中的情侣们戴着面具,手牵着手,心里说不出的羡慕,他也想过这样牵着方溯寒的手走在路上。
李顽心知这只是他的妄想,他们虽然做了情侣间最亲密的事,但关系却止步于师兄弟,他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李顽自嘲地想。这时,他发现方溯寒不见了,转头一看,方溯寒停在一个小摊前,摊子上摆着胭脂水粉手链玉簪等玩意儿,方溯寒正拿起一个面具左右摆弄着。
李顽走过去,此时方溯寒已经付了钱,拿了两个面具,然后把其中一个面具递给李顽。李顽一看,是一个狐狸面具,而方溯寒手里则是一个小鸟面具。
李顽哭笑不得:“不会是想要我戴上吧。”方溯寒点了点头,看着他执拗的眼神,李顽最终还是戴上了:“好吧,谁让我是师兄呢。”
他总是舍不得拒绝方溯寒的。
二人并肩走着,一高一矮,从背影看去,十分般配。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紧接着无数朵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人们欣喜的脸。
李顽站在烟花底下和其他情侣们一起仰望天空,突然生出一种他们也在约会的错觉,不管怎样,这一刻是足够了,李顽不禁微微笑起来。
忽然,李顽感觉身边的手被抓住,然后被一把掰过来,蓦地对上方溯寒的脸。方溯寒已经取下面具,挡住身后人的视线,对着李顽的嘴唇吻了下去。
头上是火树银花,周围是汹涌人潮,本该是一副喧闹不已的场景,可在李顽眼中,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一切早已离他远去,他眼前只有方溯寒紧闭的双眼,和胸口如擂鼓般的心跳。
师弟师妹的婚礼在几天后举行,天墟派虽说有一个威武霸气的名字,实际上并不是名门大派,派中弟子也就几十个。派中条件有限,他们成亲只是贴上了窗花,挂上了大红灯笼,请的都是本派弟子。
大厅里,掌门坐在上首,摸着胡子微笑地看着下面拜堂的新人,新人皆一身红衣,新郎官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新娘子盖着红盖头,想必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欣喜。
李顽和方溯寒站在人群中,周围不断传来喝彩叫好声,李顽艳羡不已,想着以前他也想和方溯寒成亲,也想得到周围人的祝福。他不知为何最近总爱琢磨这些事,他也不想总是像个深闺怨妇一样,他觉得有点累了。
礼成,新人该入洞房了,其他人说要闹洞房,李顽不想凑这个热闹,便和方溯寒一同打道回府。
路上碰到掌门,李顽和方溯寒行过礼,只见掌门身边站着一个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姑娘,那姑娘明眸皓齿,螓首蛾眉,姿态一派天真活泼。
掌门拉过那姑娘,笑着说:“顽儿,溯寒,和你们介绍下,这是小女素兮。兮儿,快向两位师兄行礼。”
秦素兮也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得见礼到:“兮儿见过两位师兄。”说话间,眼珠子错也不错地盯着方溯寒,再看掌门,却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李顽瞬间了然,他微笑着说:“师妹不必多礼,我是这里的大师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夜已深,我要回去休息,就先失陪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兄,等等……”方溯寒上前一步。
“溯寒,我接下来还有事,你就帮我把兮儿送回去吧。”掌门适时插话进来,把方溯寒拦住了。
李顽一手提着几壶酒,一手拎着酒壶往嘴里灌,其他人都去闹洞房了,一路走来冷冷清清,红灯笼昏昏暗暗。
他想,他们这样不清不楚地算什么呢,方溯寒很快就会有命定之人,他会会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他旁边再也不会有自己的位置。他们以后只能心照不宣地兄友弟恭,或许等到老了,千帆过尽后还能一起喝酒,感叹一下当初的年少轻狂。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