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把江挽问懵了:“还没有呢,但准备见家长了。”
魏斓一听还没见过家长,“呃”了一声:“祝你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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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穆生年轻的时候花天酒地,干过许多荒唐事,气得妻子抛夫弃子。
在和前妻吵架的时候曾夸下海口,说自己有的是钱,找个愿意帮他养儿子的人不是难事,结果年近半百还没实现。
言熠跟他的父子关系不好,叛逆期来得特别早,还没成年就离家讨生活,至今已经三年没联系了。
这天他正在正常训练,前台的女生突然跑到楼上找他,告知道他爸来了。
言熠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个爸了,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冷着脸说:“说我不在。”
前台的女生窘迫地说:“他自己带了一套茶具,刚才管我要水来着,看样子是知道你不想见他,非要等到你见他不可。”
言熠不耐烦地摘掉耳机,对女生说:“麻烦你帮我把这局打完,前台我替你看着。”
一局游戏时间很长,一半的时间都处于和平状态,物资收集完毕以后可以选择找人打架,也可以选择找个敌人发现不了地方躲起来,后者叫做苟分。
为了维持竞赛的公平性,联盟严打苟分行为,会查自我主宰的记录,要是发现职业选手在游戏里挂机,会给予处罚。
前台的女生难为情地说:“但是我打的特别菜,会影响你战绩的。”
言熠说“没关系”:“跟着队友走就行。”
前台的女生勉为其难:“好吧。”
言熠到楼下的时候言穆生正在泡茶。
在他看来,言穆生不是喜欢喝茶,是喜欢用高端的喜好掩饰自己作为暴发户的自卑,对真正的茶道一窍不通。
他年少的时候跟言穆生去过“上流人士”的饭局,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一帮声名显赫的朋友,知道一堆非内部人士不知的秘密,要是不认识几个当官的,那都没面子。
其实只不过是小型造谣现场罢了。
言熠走到言穆生面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坐下说。”言穆生反客为主,弄得像俱乐部是他家似的,“还不是关心你,才能找到你。”
言熠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不置一词。
半晌,言穆生终于说了实话:“我找联盟问的,没派人查你。”
言熠没好气:“找我有事吗?”
言穆生见他这副态度,也不兜圈子了:“我想给你找个后妈。”
言熠哂笑:“您这些年不是一直想给我找个后妈吗?”
言穆生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想教训他怎么跟自己说话的,但这一套在言熠早些年离家出走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了,眼见着现在已经打不过面前高大的儿子了,委实拿他没辙,说话也没有以前硬气了,于是走起了煽情路线,语重心长地狡辩。
“我跟你妈离婚的时候你还小,不懂大人之间事,现在也未必能懂。夫妻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你听见的、看见的未必就是真的,何况那些都不是你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你不能听信你妈的一面之词。毕竟我也是你爸,是不是?咱们爷俩才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跟你妈之间都隔着一道沟,我能骗你吗?我真和那些女的没关系,都是她们看我有钱要害我。”
言熠玩味他的说辞,讽刺地问:“你知道她们都是冲着钱来的还想给我找后妈?”
言穆生又改口:“也不全是,我现在认识的这个女人就不一样,是真的喜欢我这个人。人家自己有钱,勤劳善良,温柔体贴,被人渣辜负了才沦落到如今的境地。四十六岁离异,自己带个女儿,不容易,我这也是路见不平。”
言熠面无表情。
他知道言穆生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既然来找他,肯定是有目的的,也知道言穆生是个脸皮比城墙还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不想在言穆生这里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决定先摸清楚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的意图:“要我干什么?”
言穆生得逞,当即喜笑颜开:“我们一家人见一面,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只是一起吃顿饭而已,跟言穆生一直对他纠缠不休比起来是相当划算的交易,言熠勉强答应了。
言穆生走前把茶具留在了基地,言熠平时打起游戏连水都不记得喝,非得看饮水机的同伴给他倒了才想起来,遑论喝茶,随手就扔了。
前台的女生帮他打完了那局游戏,下楼正好看见他把茶具扔进垃圾桶,忙不迭说:“赖神我来收就好。”
言熠见自己似乎没有分错类,还把shi茶叶单独滤出来了,没有吭声。
前台的女生蹲到垃圾桶前,用两根指头把茶壶拎出来,询问言熠:“这么好的茶具扔了有点可惜。赖神你介意我把这个壶拿去浇花吗?我那个喷壶老漏水,浇花还得配块抹布。”
“随意。”
他说完给江挽报备了一声。
晚上和家人有约,消息不一定能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