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刀子。
程凉的眼皮跳了跳。
接着,壮硕的老板又扛过来一脸盆蔬菜,里面撒了好多白色ru酪块。
哐的一声放在烤羊rou旁边。
“菜齐了啊!慢用嘿!”老板吼了一嗓子就退了出去,体贴地关上门。
剩下三个人盯着这一只起码有五十斤的全羊发呆。
盛夏妈妈总算明白,当时她说要吃烤全羊的时候盛夏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什么了。
这丫头还很委婉的提醒了一句,她说程凉这人有点暴发户的属性。
……
这丫头,有点不一样了啊。
换作以前肯定早就阻止这种铺张浪费了。
她对程凉,倒是真没有把他当外人。
“……吃不完的话,我可以带回去给夜班的医生。”程凉先拿了一把看起来杀人最快的刀,开始剔骨。
外科医生的刀工。
羊rou都被切得薄薄地沾满了调料,他还挺有强迫症地分了三盘摆了三个圈,一人一盘。
盛夏父母在他用刀的时候一直没说话。
程凉就只能一直切rou,烤全羊逐渐变成骨架子,几个空盘子都摆满了一圈圈的羊rou片,老板进来要是看到都能把他高薪聘回去做兼职的那种程度。
盛夏妈妈想,盛夏还说过,程凉这人脑子可能真的不太好,但是挺实诚。
这倒是真的。
“行了。”再剔下去他们就能围观一场解剖全羊的外科手术了,盛夏妈妈把一盘羊rou放到程凉面前,说,“坐下吃吧,你也忙了一天了。”
程凉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坐下啃了两口rou。
盛夏妈妈轻声问盛夏爸爸:“老盛你要来点酒吗?”
程凉又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一边说着抱歉忘了一边往外走,估计是冲出去点酒了。
盛夏爸爸:“……Cao。”
这样他都不好意思唱黑脸了。
太局促了,他都想跑路了。
盛夏妈妈慢条斯理的吃着羊rou片,说:“忍着,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的。”
盛夏爸爸吃了两口青菜叶子:“……哦。”
哦完了,觉得还是得表明下立场:“反正我不喜欢这小子。”
长得那么打眼,黑了也不喜欢。
“我还行。”盛夏妈妈喝了口茶水,“小伏儿连续看上两次的,人品应该没得挑。”
就是,男人的真心不值钱,不看到人,不听听他说一下三年前的那些事,她不放心。
第一次恋爱她倒是真觉得盛夏没有太大感觉,动心阶段罢了,分开了也难受但是接受的也很快。
这一次,她能感觉到女儿动真格了,眼神都不一样了,今天腻在她旁边一直想帮程凉说话又怕帮了适得其反,反反复复的明贬暗褒的说了程凉很多事。
这态度和她当年想做纪录片女导演的时候一边撒娇一边坚定的感觉很像了。
那她,就必须得看看程凉这个人了。
第一印象倒是还不错,和外表不同,看起来没什么花花肠子。
就是……
实在有点太憨了。
带着花瓣嘎嘎的跑过来的样子真的是,她都差点没崩住。
***
包间门又一次开了,这次进来的是程凉和那个老板,老板扛着红酒白酒和啤酒,程凉抱着一缸黄酒。
这次终于记得不铺张浪费了,很认真的问:“叔叔您喝哪种?”
盛夏妈妈:“…………”
盛夏爸爸:“……随便拿个白的就行。”
他们女儿,怎么会喜欢这一款的啊!
程凉再次落座后,大概刚才出去点酒吹了冷风,脑子也转过弯了,反射弧也终于到了该到的地方,他安静了不少,不再一惊一乍地吓人吓己。
他包里的擎天柱真的给了他能坐在这里继续吃饭的勇气——不管他之前把这次见面搞的多砸,但是,他都没有不真诚。
真诚,是盛夏最看重的东西。
盛夏的父母,其实也真诚,坐上车那句怕他很累的话也并不只是客气,他们在程凉平静后也再也没有提别的让程凉不安的话,他们让程凉安静的吃了半盘rou,等他喝了一杯茶,真的彻底缓过来了,才放下了他们手里的筷子。
程凉下意识挺直了背。
“夏夏这几天断断续续的把三年前发生的事情都跟我们说过了。”盛夏妈妈说,“我们的立场你应该也知道。”
“我们不会阻止夏夏的任何决定,所以也同样的,不会站在父母立场跟你说,我们不喜欢你,觉得你不能和夏夏在一起。”
盛夏妈妈笑笑:“所以我们想找你单独聊聊,也并不是让你离开夏夏的,你不用紧张。”
“站在我们的立场,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并不会让我和夏夏爸爸觉得无法理解。”
“其实我们能理解,年轻人感情还没有完全开始就遇到了挫折,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