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想让我过个好年了,非要这时候来给我找晦气!”
“爸,您说什么呢?我们明明是来给你拜年的,就蒋溢是您的孙子,我们就不是您的家人?”
“屁!你们不来,就是给老子拜年了!”
“爷爷,我们是真心想来陪您的。”
蒋泽走上前,温声细语的说。
蒋司令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一屋子人尴尬的坐在一处,过不一会儿,蒋卫民果然老调重弹,又提起了自己的事。
“爸,审查组已经停了我和蒋泽的职,您要是再不管,我们俩都要被审查了!”
蒋司令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来,
“审查组才查到你这儿吗?那可是他们办事不利了,你这么大一个祸害,就该第一批查处!”
蒋卫民…
他刚要发怒,被身后蒋泽他妈轻轻扯了扯,立马止住怒气,语气放缓了道,
“爸,我知道我肯定是脱不了干系了,我也不求您能救我了。可蒋泽还年轻,还有很长的人生,您至少拉您孙子一把,别让他受牵连啊!”
蒋司令面色沉了沉,蒋泽趁机轻轻喊了声,“爷爷!”
蒋司令目光移向蒋泽,那是张年轻的脸,眉眼间都是蒋家人的痕迹。
他定定看着他,严肃又认真的说出几句话来,
“小泽,你告诉爷爷,你有没有做过不好的事!只要你说没有,你就还是我的孙子!”
蒋泽刚要开口,就听蒋司令继续道,“要是你敢对我撒一句谎,我亲自带人去革委会捉了你,一定从严从重惩罚!”
蒋泽的嘴动了两下,到底没说出来什么。
蒋司令的眸光里都是失望,这样的儿孙有或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蒋溢嘴角露出一抹嘲讽来,蒋泽敢说一个字吗?他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可没少干,他可都给他攒着呢。
他要是敢说一句假话,怕是嫌死的不够快,他就把材料都送上去,送他一程。
那女人见此情况有些慌了神,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保住蒋泽的。
于是她哀哀道,“爸,蒋泽不管坐了什么,也都是因为年纪小,他知道错了,总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见蒋司令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她咬了咬唇,
“您不能这么偏心,只管蒋溢,不管蒋泽啊!您把蒋溢安排到新安市,做了工厂领导,您可从来没管过蒋泽在革委会干的怎么样!爸爸,一碗水端不平是会洒的,小泽虽然从来不说,可他也是会伤心的,所以才走了错路!”
配上蒋泽委屈的表情,真像是蒋泽落入了如今的局面都是蒋司令偏心的造成的。
“你放屁!”蒋司令气的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那女人骂道,
“你算是什么东西!要不是在后面撺掇,蒋卫民和蒋泽能变成现在这样?我只有一个儿媳妇,就是蒋溢他妈!我儿媳妇在的时候,我儿子可不是这么人头猪脑!”
这女人是蒋卫民的下属,刚毕业来到单位,就和蒋卫民勾搭在一起,蒋溢的妈本来身体就不好,她特意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蒋溢他妈病上加怒,直接就没救回来。
蒋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这女人,直把她盯的心虚不已。这一家人要是行的端坐的正,他自然抓不到把柄,可没一个干净的,就别怪他一个也不放过了。
她不敢看蒋溢,只讷讷道,
“爸,您误会我了,我可…”
蒋司令不爱听她狡辩,打断她继续说:
“我今天把话撂这,我没在规章制度外,帮蒋溢一分!去京市是我的意思不假,但也是按章程让他去做了个学徒,我让蒋泽去,他不是也没去嘛?”
说到这,蒋司令的语气里尽是骄傲。
“小溢有今天的成绩,全都是靠他自己的努力,没有靠我半分。”
蒋为民一家人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他们不相信蒋溢这个混混,竟然凭着自己的能力做到了工厂的领导。
蒋溢面露不屑,他们对自己的看法自己从来都不在意。他巴不得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永不相见。
把蒋卫民一家三口赶出去之后,蒋司令被气得够呛,也没有心情再守岁了,直接回屋休息。
蒋溢一个人怔怔的坐在屋子里,等到新旧年交替之时,才猛然清醒,迅速走到一楼客厅,盯着茶几上的电话一动不动。
秦念是在晚上一家人都睡着之后,瞅着时间偷偷溜到一楼。
全机械厂大院原来只有一家有电话,那就是赵长河这个厂长家。
现在因为秦景学当上了厂长,所以厂里也给秦家扯上了电话线,安上了一部电话。
锦上添花本就是人之常情,做个顺水人情的事,很多人还是愿意做的,于是秦家就成了机械厂大院第二家有电话的人家。
秦念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里,把手指头伸进对应数字的圈里挨个转着。
接通电话以后,她紧张的嗓子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