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月亮一样溺在阵阵海浪中,想要抓住什么浮木赖以生存, 抬手听到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
茫茫的睁开眼来, 原本的一丝亮光也消失,屋内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中,原来是她刚才不甚打落了床头灯。
她于是只能紧紧抓住身上的人,圆润的指甲划过他的肩颈。
那一瞬间, 像这么多年,灵魂缺失的一块,被严丝合缝的补全。
她忍不住想哭出声来,咬着牙,不让那声音逸出,断断续续,喊他:“池···渊···”
他堵住她的嘴,撬开紧闭的唇齿,喉间出声:“怎么了。”
她出不了声,指甲深深嵌入。
到最后,黎思几乎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任池渊抱起自己,长发滑落,往浴室里去。
他按开浴室的灯,白色的光突现,攫回了她的理智,她握拳,没什么力气的锤他:“放我下来,我自己洗。”
他笑:“我这儿没有浴缸,你能站直吗?”
黎思抬抬指尖,想从他怀中下来,两秒后放弃。
死男人。
骂人都嫌废力气,她只动了动嘴唇:“把灯调暗点。”
然后便听到他的闷笑。
洗完裹着浴巾,仍旧是被抱着出来。
黎思裹着被子,警惕道:“把我衣服递过来。”
池渊长指挑过地上皱成一团的毛衣,眉梢上扬:“你要穿这个睡觉?”
黎思咬牙切齿:“我不在这睡,我穿上回酒店。”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片刻后从衣柜中翻出一件纯棉T恤,坐过去连被子一起环住她,哄:“穿这个睡吧,夜黑风冷,我不舍得你受冻。”
她瞪他:“那你还不背过去,我换衣服。”
池渊只得老老实实的起身背过去。
身后,听到窸窸窣窣的衣物声,她穿上衣服,又扬手将头发从后背中抽出来。
麻利的穿完回到被子里,黎思才出声:“好了。”
他回头,便看见她只露出个头,打着哈欠眉眼困倦。
捞过人在怀里,指腹一下轻柔的按揉,黎思更加困倦,眼皮沉沉。
池渊心生愧疚,亲亲她额角,问:“疼吗?”
他实在太失控。
她打了个哈欠,没有力气去应他的话。
只嘟嘟囔囔的说了句:“关灯,刺眼。”
池渊笑,抬手按灭了床头灯。
遮光帘严严实实的拉到了一起,一丝缝隙都未留,黎思悠悠准醒的时候,一刹那以为还是深夜。
她在黑暗中缓慢聚焦,发觉身旁的位置已然空了下来,摸索了半天才摸索到手机打开看时间。
今天是别的部门交流研讨的日子,几乎没她和姜博然什么事,总编体谅她一连跟着当了两天的翻译辛苦,放了她一天假休息。
索性又跌回枕头里。
睡了一觉,身体的酸痛好了一点,但稍微动动还是能拉扯到痛处。
她按开床头灯,侧着身子灯下玩手机。
池渊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满室幽暗中,只有床边有一湾荧黄色的灯光,那光下的人,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素白的脸上黑发散落,笑盈盈说:“你回来啦。”
他心里瞬间被柔软包裹。
不自觉放柔声音,放下东西后也不开灯,到床边俯身亲亲她额头:“醒了?”
“嗯。”黎思的声音尚不清楚,带着些刚醒的鼻音,听起来软软的:“你去哪了?”
“买早餐,”池渊问:“饿吗?”
“饿。”黎思关了手机,掀开被子去拉窗帘。
外面没什么太阳,是Yin天,铅云淡淡,一层一层铺满天空,像是要下雨。
她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板上,T恤下隐约可见腰肢纤细,走到餐桌边盘腿坐在椅子里,随口问:“你买了什么早餐?”
池渊隐隐觉得额间在跳,手习惯性的去摸烟盒,又猛然想起自己在戒烟,早就把烟都扔了。
于是走到厨房,不动声色的喝了杯凉水,才答她:“都买了些,你看想吃什么。”
吃饭的时候,黎思收到季晚韫的电话,说今天天气不好,他们剧组暂停拍摄,要来找她玩。
挂了电话,她看向池渊,斟酌着用词:“要不,你买今天的票回去?工作耽误太久也不好吧。”
说完,就感受到池渊的目光似笑非笑。
也是,人家大老远的过来找她,结果她把人睡了之后第二天就要赶人走?
咳嗽两声,黎思找补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你这样耽误工作真的不好吧,会不会扣奖金啊。”
“扣不了多少。”
她“唔”了一声。
池渊见她一脸说错话的表情,笑了两声放过了她:“好了,我买了晚上的机票,等会去拜访一下之前的老师就走。”
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