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地去口袋里掏烟,但手却颤抖着点不着火……
她接过火柴,为他点燃了烟……
火柴的余光下,他的一切伤感和失望她都看得清楚,那伤感和失望像是针刺一般扎得她心疼,但她还是硬着心肠不去被他的失意所感化……虽然面对着他的痛苦她也很痛苦,也有十二分的不忍心,但她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应该讲出的话不要憋在心里,如果有些话在该说的时候不说,那最后受伤害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有辛丑的例子在前面,她懂得了思考,也懂得了伤害是浅有深的。也就是说,她已经走出了昨天那个小女孩式的幼稚,渐渐成熟起来了……
“咳……咳……”他不住地在咳嗽,这让她揪心。
“给你买的药吃了没有?”她看他仍旧不住地在咳,便从后面轻轻地为他拍背。
“咳……吃了……咳……”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为他劳累。
“那怎么不管用?要不,我明天去找一个中医院的那个刘大夫,听说他在治疗久咳不止方面,特别有一手。”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里,真的有一种唯恐再丢失什么的感觉。为了这感觉,她觉得应该为他去做一切。
“你别去……咳……别去Cao劳了,不就是咳嗽吗?几天就好了……咳……我们常说‘得病如山倒,去病如抽丝’,这病上了身儿,哪儿就有一把就抓去了的?”
她听了他的话,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便为他铺好的床让他躺下,没有想到他一把将她搂过来压在身体下面……
她想反抗,当然她的反抗只是一种表面形式主义的东西,她主要是想对他说今天我们就这样躺着说说话儿也是极好的,并想对他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做这种事儿……
但他根本就无视一切,而且那动作急得就跟从来没有见过女人似的!
……一会儿的功夫,她也跟着他跌进了那滚滚浪chao中,找不到自己在何方了,而且只觉得汗水和汗水流成了一条江一条河,而且分不清那江河中的汗水哪一部份是她,哪一部份是他的了……
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丝一毫的时间都不想分开!
晚夏的风儿吹过,他们都感觉到了一丝来自附近走来的秋季的凉爽……
一个星期后,在晚报的文艺副刊的显著位置,发表了瑞雪的一首诗歌题目叫《秋日之野》。懂文学的朋友们看了之后都说,这才叫诗。
请你快将风衣
裹紧
男子汉的胸膛
有时也会着凉
别说被一层薄雾包围着
就是隔着一座冰峰
也会被我的期待穿越
秋日之野
被爱的语言衔到了天边
寂静的黄昏
如我淡雅的衣裙
鼓涨的征帆一样
充满诱惑……
瑞雪重新读了这首诗歌之后对着朋友们说,这可能是我最后写的一首诗歌了……
朋友们问她为什么不再写诗歌了?她说写诗歌需要的是激情是冲动是热烈,而自己已经将许多的激情和冲动以及热烈等等都交付于青春期的最美好的那段时光,以后的书写,可能是另外一种样式了……
是呀,人生有多种多样的书写,诗歌,只是书写的一种式样。
秋野(一)
佟瑞雪走在电视台台长办公室通往专题部那长长窄窄的走廊上,那脚步声如泉水流动在岩石上一样清澈,也如泉水走过山涧一样欢畅……
由于她现在经常在电视屏幕上露面,也就经常成了许多过去与她认识或者不太认识的人物的争论,那争论的焦点自然是,这个仪态万方漂亮可人又思路敏捷语言锋利的瑞雪到底是不是以前他们认识的那个瑞雪?
说她不是以前那个瑞雪的人们说——你看现在这个瑞雪多么活泼多么娇媚?你听她那一张嘴多么利落多么咄咄逼人?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要是没有两下子,那还是少惹她,要不,她会将你批驳的“体无完肤”的!而且她身上还有一股子特别诱惑人的成熟女人的味道,以前的瑞雪,简单的象个小姑娘,一点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呀?
说她仍旧是以前的那个瑞雪的人们说——你看瑞雪这个姑娘越来越出色了,她原来就柔情蜜意,美丽万分,一张嫩娃娃一样的笑脸是阳光灿烂般的人见人爱。现在,通过在电视行业里的学习锻炼和摔打,那气质和修养越来越高了越来越好了!你听,虽然她那一张嘴还有过去的那份灵利和甜美,但话语中又添了不少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学养,那做派,也是一种大家闺秀和雍容华贵风度……
听到这一切议论,瑞雪总是宽容地笑笑什么也不说,但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这些传言毕竟还没有故意伤害的成分,而且按照自我安慰的思维方式来理解,终是褒的多贬的少。
也许是电视这个东西太过于普及,也许是一个小小的市电视台本来就没有多少出色的编辑和主持人,加上她所创建的栏目又是一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