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庆不敢再拦。
等到林稼山他们的小汽车走远了,林建军才指着林国庆骂,“你小子,才出来几天就又犯浑,你犯浑你也得看看对象,他们那样的人,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吗?”又指着林根旺和朱玉珍,“他犯浑,你们就干看着?吃了多少年的饭了,白吃了?咋光长岁数不长脑子?!”
林建军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你说人那么大一个官,跟人家结个亲戚多好,背靠大树好乘凉,日后万一遇到什么事,亲戚里道的,人家能不帮忙?而且村里也跟着沾光!
这一家子倒好,人家第一次登门就把人给得罪死了。
蠢的不能再蠢!
朱玉珍不服气道,“那也不能白白让他们把国强领走,我们费了多少心血才把他养这么大。”
“人家一看就是知书识礼的,你们养大了人儿子,人能不表示?你们呀,一个字,贪,两个字,忒贪,算了,我也懒得再说你们了,脑仁疼。”
林建军气吼吼的走了,那些看热闹的也就议论着散了。
林建军刚走,林国胜和李香芹就急急忙忙跑过来了,看到人已经走了,捶胸顿足,“你们咋能把人给得罪了,人家可是大官,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你们,哎哟,我咋就晚来了一步啊。”
朱玉珍后知后觉的觉得今天的事,他们办的确实不妥,有点后悔地看着林根旺,“事儿都这样了,往后咋办?”
林根旺也后悔了,可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有错的,猛抽了一口烟,然后就冲着朱玉珍发火,“谁让你问人家要钱的?还一万,你咋不干脆去抢!”
冲朱玉珍发完了又冲林国庆发,“你猪脑子啊,也不看看是谁就敢动铁锨,是不是还想一铁锨拍死人家,你咋不拍呢,拍死了再二进宫!”
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朱玉珍和林国庆面面相觑,心说刚也没见你拦呢?
林国强被当大官的爹娘认走了!这个消息一下在村里引起了轰动,谁能想到,整个林家湾最倒霉的林国强,竟有这样好的命。
老三爷摸着并不存在的胡须,摇头晃脑,“我早就看出那小子是富贵命。”
旁边一小伙笑他,“那你咋不早说?”
老三爷瞪他,“这叫天机不可泄露。”
周围一片笑声,就有人感叹,“国强就要去城里,成城里人了。”
“还是京城人,搁以前,那就是天子脚下,皇城根。”
“国强以后可是要享福喽。”
“根旺老两口你说后悔不后悔,要是但凡对国强好点,国强说不定都能把他们接到京城享福。”
“他们后悔啥,一家子傻蛋,眼光也就针眼大。”
……
林根旺家,一家子聚在一块儿商量对策,林国胜又劝林根旺,“爹,不管他们给多少钱,咱都不能接。”
朱玉珍,“那咱们落个啥,白养他一场?”
林国胜,“娘,你眼光看长远点,就算是他们给咱一万块钱,一万块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吧,花完了咋办,再去问他们要?不现实,不如就让他们把人领走,咱落个人情,他们可是在京城当大官,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亲戚,以后万一有个啥事,找到他们头上,有养林国强的情义在,他们能不帮忙?对咱们来说是天大的事,搁他们那儿也就一句事,你们好好想想,哪个合算?”
朱玉珍嘀咕道,“万一他们就不承这个情呢?”
“当官的都好面子,他们动动嘴皮子就能办成的事,他们会愿意落下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跟林国胜一向不对盘的林国庆这次也附和林国胜,“这次我觉得二哥说的对。”
林国胜瞪他,“老三不是我说你,往后你也改改你那狗脾气,你也不看看是啥人就敢对着人家舞铁锨,人家肚量大,不跟你一般见识,这要碰到个肚量浅的,非把你再抓进去不可。”
林国庆不服气道,“这要换了你,指不定还不如我呢。”
“我没你那么没脑子!”
“你有脑子,也没见你在村里混出个人样!”
……
眼见兄弟俩又要吵起来,林根旺一声厉喝,“别吵了,还嫌不够乱。”
兄弟俩不吭声了,一家人都看着他,等他拿主意,林根旺一锤定音,“就按老二说的,钱咱一分不要,你们这辈儿怕是不行了,咱给下一辈攀个高枝,人家稍微帮衬一下,向群他们这辈说不定就起来了。”
再说林国强,带着一行人回了老宅。
回到老宅,周知慧的眼圈就红了,拉着林国强的手直掉眼泪,“孩子竟摊上这样的养父母,一想到孩子受的那些苦,我这心里就跟针扎一样。”
小时候心肝宝贝一样疼的孩子,被人家当牛做马的使唤,哪个当妈的能受得了?
林国强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这么温情的对待他,他有点不知所措,笨嘴拙舌的他又不知咋安慰周知慧,只好轻轻拍拍周知慧,温声道,“都过去了。”
“你过去我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