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将椅子往后拉开。“如果不与视线同高,怎么看得清楚。”他笑着转身坐进椅子里,双臂在胸前交插。
他就这么坐着:眼睛与她的裙子等高,距离约莫四尺。她低头看着书桌边缘,地板好像深渊,桌子就是悬崖。这样不对,她原来不是这样想的。那她本来是怎样想的?
“怎样?”他问道。当她沮丧地看着他时,他说道:“你的裙子,把它撩起来。还是你想悔约了? ”他的手臂离开胸前。好让手指可以搓着嘴唇上面的那些毛。“你愈快做好这件事,我们就可以愈早上楼去完成你朝思暮想的那件事。”
她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她的双手抓住裙子,五分钟很短。他身后壁炉架上的时钟显示还差二十分钟十一点,到十点三刻她就已经完成了,至少也将近完成。
然而要把裙子撩起来,比她的想像困难多了。他专注地看着——仿佛一秒钟也不愿错过,眼睛连望也没望向她的脸。她实在不习惯一个男人的目光就这么赤裸裸地盯着自己的裙摆,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是沿着脊背上来,而是腹部有种轻微地往下坠的感觉。
“你需要帮忙吗,云妮?”
她朝他蹙眉。她本想纠正为包小姐,结果只是舔了舔嘴唇。何必多此一举,她所有的指导到现在全都徒劳无功。
做就是了,她告诉自己。“不,不用帮忙。”
然而她还是没办法动,都是他的错,他想要——
噢,该死的,她突然想道。他那胜利的笑容、挑衅的态度,崔先生根本就不相信她做得到。他认定云妮根本是虚张声势,既然他也不需要剃掉胡子,何妨享受捉弄她的乐趣。
想到他认为自己根本就办不到.反而让她横了心、无所畏惧起来。
没再往下看,她的双手往上一提。
她看着他突然紧张起来。嘲弄的神情被惊讶所取代——还有一种无法忽略的期待。她觉得好像水在沸腾,大提琴的琴弦在她的血ye中欢唱。对,让他大吃一惊。一种奇特的悸动在她的血ye中低yin,撩拨着她的胸口。
她低头看着自己,约莫一寸的鞋子露了出来。不是真的那么难嘛!她看着自己的手又往上提了一些。
鞋子又多露了一寸出来,屋子里除了衣料的沙沙声,一片安静。愈来愈多的布被抓起来,直到她的手再也握不住,得用手臂挟在腿侧。她看见了鞋子的上端和一寸的小腿。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因紧张而笑出声音来。真是傻气得可以。然而这么做的同时却又让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兴奋。
当裙子拉到膝盖的时候,一股微风拂过,直上她的双腿。让她感到一阵晕眩。她没有看着崔先生,虽然很清楚他就在那里。她听见他在椅子上动了一下,还清了清喉咙。
她仿佛听见口哨声时,正好瞧见衬裤的蕾丝花边出现于膝盖处。“天啊。”崔先生说。一股兴奋感冲了上来,她的胃在翻腾,不安中混杂着愉悦。
那感觉如此强烈,比她记忆中任何事物都更强烈。而它来自她站在桌面上,提起裙子露出膝盖以下的小腿。
可是还得再多。她舔了舔嘴唇,快速地继续抓起布料。往上、往上、往上。好了,她的双腿全都露出来了。一种温热、要将人给融化的悸动在身体里出现——就在那儿,在裙子底下,仿佛在与它们互相呼应。
很好,完成了,而且很顺利,她心想。现在她只需在这儿站上五分钟——
“不,不对。”他说道。
她的头动了一下,从桌上往下朝他蹙眉。
崔先生瞪着她的腿,带着一种……专注的表情,然而又……不安。不满足。
“你,啊——”他的头朝后一仰,但眼睛并没有抬起,仍看着她的腿。“你的长袜,”他说道。“你得将它们脱掉。”
“我才不要。”她站直身子把裙子放下。“条件里没有包括长袜。”
他瞪着掉下来的裙摆,然后又抬头瞪着她。“我们说的是腿,可是我看到的是长袜。”
“你看到的就是腿,你很清楚我们说好的是什么。”
“我们谈的是腿,不是长袜。”
她瞪大了眼睛。所以他现在是说,除非在这场交易中得到更多好处,否则他是不会剃掉胡子了?这个狡猾的——
“我要的是腿,”他说道。“真正的腿。”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反正都已经走到这步田地了,而且也不是真的那么可怕。这个男人正在想尽办法反悔,而她是不会给他机会的。“转过去。”她说道。
“我用不着转过去。”
“要,我们可没说到让你看着我脱任何东西下来。转过去,好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他抗议了一下,但还是站起来背过身。云妮迅速弯下腰,伸手到衬裙底下,拉起衬裤、推开裁缝店老板娘送给她的束袜带。她快速将长袜从大腿上褪下来,先是一边,然后是另一边,一直褪到脚踝。
她在桌子上坐下来,抬起脚解开一只鞋子的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