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和你说了不要看。”
我虽然意识麻木,但是听到五条的话还是下意识地反驳:“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不看。”
这时候我才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到身后——来之前我就已经用了无定法界性,现在让骰子出现在手中并且不惊动对面那个
——不知道怎么做到披着夏油皮囊的赝品并不是一件难事。
不需要思考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让五条用骰子交换我们两个的位置。
由我来投掷骰子,只能投掷出对自己起作用的狂化。只有当他人接触骰子,无定法界性才能概率性地达成其他愿望——由投掷人许愿,或者我代替投掷人许愿。
在这种状态下,骰子则可以由我来强制许下我自己想要的狂化之外的愿望,如果这个时候我正在狂化状态,许愿结束后则会强制解除状态进入新一轮的愿望、或者说诅咒中。
十一年面对伏黑甚尔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对夏油使用的。
但无定法界性是依托我本人才能使用的投掷道具,以我自身的术式与咒力来作为实现愿望的基石,无法扭转强制效果——比如关闭已经开启的狱门疆,再或者让天逆鉾本身能够破坏所有术式的效果失效。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五条触碰骰子,然后交换我们两人的位置,由我代替他被狱门疆封印。
他的存在远比我更重要,绝不能因此被封印在狱门疆中。
……而我也绝不能再失去另一个挚友。
我挡在五条身前一步步后退,但一直到几乎自己也贴在狱门疆上,五条都没有碰到我的骰子。
“……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救你,”我嘴唇动了动,盯着对面的赝品头也不回地低声说,“但你一定能有别的方法让我脱离狱门疆。不要在这种时候任性,五条。”
我身后骤然陷入无声的沉寂,我心头一跳,也顾不得前面的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赝品,立马别过身去看他。
转过头的瞬间我感觉到某种柔软过头的东西蹭着我的额头过去,发梢桀骜翘起的头发丝刺挠挠地扎过来,让我下意识合上眼皮,以至于转眼整张脸都埋进了气息过于熟悉的柔软蓬松的发丝里头。
五条就算四肢被束缚着好像也依旧没有妨碍到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垂下头贴着我的脸颊蹭了蹭,毛茸茸的头发也像是动物腹部柔软过头的皮毛,磨蹭的我皮肤发痒。刚才额头上那个短暂的亲吻像个幻觉一样被柔软地模
糊了下来,逐渐变成一个膨胀的气泡,轻飘飘地升起,与天光融为一体。
“你哪里我都喜欢,只有这点不喜欢。”
他和我咬着耳朵晃悠悠地拉长了尾音,语气听起来依旧像是在撒娇,轻快到不像是身陷囹圄。
“你从来都不是可以被舍弃的那个,杏。”他说:“我不会第二次让你在我面前消失。”
眼眶传来的热胀延迟了片刻才传递到大脑中,一直等到脸上冰冷,我才怔怔意识到原来自己掉下了眼泪。
我想转头,但五条侧着脑袋抵住我不让我看他的脸,我只能感觉到他抬了下头说:“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吧,杰。要是再醒不过来,未免也太逊了点。”
被挡住视线的那个人看不见五条悟的表情,但羂索却能把五条悟的表情一清二楚地收进眼底。
但是把这一幕看进眼底的却又不是他。
他半张脸肌rou不受控制地抽动了起来,看的五条悟连连皱眉,等那张脸上的表情平复了下来才大声吐槽:“你非得用这么丑的方法变回来吗?我眼睛都要瞎了!”
“能夺回来就很不容易了,你少抱怨两句。”右手掐住自己脖子,好不容易才暂时拿到身体控制权的身体本主人说:“我刚恢复意识,反制不了多久,狱门疆——”
“就算你不闭合这玩意儿自己也会关,只能等以后了。”五条悟说的相当平静,只有被他用下巴抵住的人不平静:“反正交给你们就可以了吧。稍微休息一会儿……也不太碍事。”
“睡吧,悟,”夏油杰敛了敛脸上的表情,凝望着自己的挚友,语气相当温和,“你也累了很久吧。”
“这么体谅人可不是你的人设,ooc的有点过了。”五条悟嗤笑了声,冲他比了个口型。
杏也交给你了。
狱门疆开始最后的回缩。即便暂时夺回自己身体的夏油杰没有主动闭合狱门疆,作为特级咒物它也有自己的闭合机制。我猛地朝前伸出手,但指尖只碰到了五条扬起的发丝,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他那双蓝到透明的眼睛。
一尘不染、澄澈明净、倒映着我满脸狼狈的眼睛。
他撇着嘴冲我
露出了他高中时期最常露出的不屑恶劣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又带着笑,一点都不担心地冲我说——
“晚安,杏。”
……这个王八蛋。
我猛然咬住口中软rou,用力到满嘴都被腥甜的血腥味塞满才麻木地松开牙,早就已经感觉不到嘴巴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