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略带些遗憾地“啊”了声:“可是我不饮酒欸。我夫君说饮酒伤身,从来不许我碰。”
表情是遗憾,可话里话外都是炫耀的意味。
皇后深深呼吸,也不和她兜圈子,挑明道:“雁书入相府,可以不和你分掌家之权,但名份上必须和你平起平坐。”
“娘娘是再以什么身份命令我?”时锦饶是有准备,还是被她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惊到了。
她调整了下坐姿,笑着与她掰扯,“你虽是皇后,可别忘了,我的婚事是皇帝圣旨赐下。就算你懿旨指婚,你的侄女也没办法和我平起平坐。莫不是娘娘觉得,自己的懿旨能超出皇帝的圣旨?”
这话是诛心之言。
皇后一噎,Yin恻恻道,“你少拿陛下压本宫。”
“不谈陛下,你以为你的侄女就能和我平起平坐吗?”时锦笑容不变,可声音却比平时凉了三分,“是不是我总是不爱提,以至于你们忘了,我再怎么不济,也是元后的嫡女,名正言顺的当朝公主。就算郑雁书是你的侄女,也不过是朝臣之女,她有什么资格跳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皇后眼中冒火:“你——”
时锦善解人意地规劝:“娘娘,填房就要有填房的样子。尤其是没有子嗣的填房,更要学会审时度势。”
皇后被气到说不出话。
时锦深藏功与名,笑yinyin道:“娘娘既然身体不适,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时锦被推着走出去,没多久,听到身后连连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通身舒畅,神清气爽地笑笑:“走吧,去接相爷回家。”
*
皇后宫里。
皇后攒了多久的涵养悉数败在这一天,她狠狠地摔了十来个瓷器,才堪堪将满腔怒火泄了大半。
郑雁书从屏风后走出来,满眼怒色,却还是柔声安抚:“姑母消消气,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皇后恨恨吁出几口浊气,灌了杯冷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晌,她眉目肃然:“你听到了吗?此路不通,趁早歇了对顾云深的心思,安安分分地给本宫嫁到东宫去。”
“姑母!”郑雁书不敢置信地叫了声,躲开碎片到她身侧坐下,佯装担忧,“可齐嬷嬷定然将书信交给了陛下,陛下能允了这桩婚事吗?”
皇后郁色未散:“陛下身边的大太监给本宫透了口风,陛下不会声张这件事。此时压下,就说明他不会拿这件事作伐。你乖乖的在府中等着东宫选妃,别浪费了本宫和你父亲的一片苦心。”
“侄女明白。”郑雁书乖顺应道。
皇后总算舒心了几分,却没有看到,身旁乖顺的侄女眼中,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不甘和愤恨。
*
皇后宫里发生的事,时锦虽不知道,却也有所猜测。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既然撕破了脸,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她和知蕊满身轻松的离开皇宫,脸色的喜色和心急藏也藏不住。
知蕊调侃道:“相爷既然都已经流落官署这么些时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姑娘急什么?”
“当然急。”时锦坦坦荡荡道。
宫门近在咫尺。
许是近乡情怯,时锦想到将要踏足他办公的官署,难免有些紧张。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垂着头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宫门。
直到头顶上传来一道含着笑的嗓音:“阿沅。”
时锦一怔,猛地抬头,正好看到顾云深长身玉立,站在她前面。
她一脸惊喜,下意识伸出双臂:“你怎么来啦?”
顾云深弯身将她抱上马车,眼中带笑,对上她晶晶亮的眼神,温和道:“当然是来问问我的夫人,今日我有家可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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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
试探地迈出想要短短的小碎步。
第48章
“有了有了!”时锦连连点头,熟稔地窝在他怀里,径直道,“我方才还在想直接去官署接你回府用午膳呢!没想到你居然先一步来了。”
时锦声音轻快,偏了下头,颇有些大言不惭道:“这大约就叫做心有灵犀。”
顾云深眼中带笑,颔首道:“阿沅说得是。”
时锦今日解决了心腹大患,一扫心中郁结。又得偿所愿,见到顾云深,一时间喜不自胜。她乐呵呵地道:“怎么我说什么你都顺着我呀。”
说得是抱怨的话,语气却带着不言自明的小欢喜。
顾云深探身将她抱上马车,将她放好,才笑道:“方才见阿沅失神,面色不太好。以为阿沅在宫里受了欺负,当然要好生哄哄。”
“我有相爷撑腰,谁能欺负得了我,你多虑啦。”时锦当先宽慰他,顿了下,往前凑了凑,托腮问,“倘若我真的受了欺负,你就只打算拿话哄哄我?”
“当然不是。”顾云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