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警惕性向来极高,本想趁着现在没人赶紧跑,谁知,他身上的伤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尤其是胸口这处,乃至他没能忍住猝不及防地便低叫了一声出来。
言息月心道不好,这下定要将人招来。
果然,外面很快响起了上楼的声音,甚至他能听出来这人为求快,还是两阶两阶跑上来的。
完了。
言息月绝望地想。
“你醒啦!”
说话的却是一个悦耳的女声,娇娇软软还有些清脆,扰得人耳朵痒。
言息月皱了下眉,没有回答。
宁远远看到床上的少年背过头平展展地躺在那,一脸无奈。
要不是她刚才听到声音,她还真信了没醒呢!
不过,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第一个人,还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她可以允许他放肆一些。
宁远远毫不客气地在床边坐下,“喂,别装没听见了,起来,我给你换药。”
言息月的头被她强制扒了过去,他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碗,碗边绿绿的,确实有点草药味儿。
一场你不情但我愿的强行换药结束,许是言息月察觉出宁远远没有恶意,终于在她离开之前问了一句,“这是哪?”
宁远远回头,“昆夷境!”
哦,没听说过。
言息月的伤的确是有些过于重了,自第一天醒来过一次后,接下来的好几天他便一直在昏睡。
宁远远开始还试图叫醒他,但后来发现实在叫不醒,索性也就不尝试了。
不过其实,他偶尔也是有意识的。
就比如某天夜里,他做了一场噩梦,半梦半醒间,他听见女孩温柔地在他耳边宽慰地说了这么一句,“没关系的,这段时间我陪着你,一切都会好的。”
……
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他的伤终于好的七七八八了,女孩带他下楼,说他大病初愈,憋在屋子里这么久,必须得出去透透气。
他没拒绝。
只不过,在下楼的时候,楼梯摇晃,他没有准备,一个不小心便攀住了前面女孩的肩膀,他身量比她要高一些,这种姿势让他觉得很像在抱她。
言息月回过神后,飞快松手,同时,还指着楼梯抱怨了一句,“楼梯在晃。”
女孩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动了动眼珠,弯唇笑道:“放心吧,不会塌的,你看,这补了好多处呢。”
说完她还给他指补了哪几处。
言息月回头一瞧。
哈,原来不只是楼梯晃。
难怪他这几天在屋里走也有点晕,是整栋楼都在晃啊!
后来他得知,这竹楼是女孩自己盖的……
“你叫什么名字?”言息月在一个月后终于问了她的名字。
宁远远乍一听,还有些惊喜,“宁远远!”
她话有些多,接着又说道:“我还和小冰打赌你第几天会问我的名字呢。礼尚往来,那你叫什么啊?”
言息月知道,她口中的小冰就是那只冰麒麟,这些日子她出去采药找食物都会带着它,“言息月。”
过了一会儿,言息月突然又道:“……你赌几天?”
“额,第一天。”
……
自此,言息月便算在这里彻底住下了。
他其实是怀着某种自私的想法的,这里很宁静,没有外人,没有欺辱,很适合活着。
所以,他从来没有问过宁远远他能待多久,他是不是该走了,宁远远对此也从来没提过。
言息月想,可能她也是想要人陪伴的。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两人心照不宣地便这么过着了。
*
“阿月,你快来看,我今天带回来了什么!”宁远远刚进院子就朝卧房的方向喊。
言息月很快出来,下了楼,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宁远远这人似乎很喜欢捡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家,带回来以后便美名其曰是给他的礼物。
这样的东西,他屋里的架子上已经摆了不少。
“这不知道是什么鱼的骨头,我看阳光照着亮晶晶的还有彩色的光,挺好看就带回来给你啦!怎么样,你觉得好看吗?”
言息月将鱼骨对着太阳照了下,果然看到宁远远所说的光,他应声道:“好看。”
话音落下,宁远远又鬼鬼祟祟地从随身的布包里翻出了两样东西一下塞给言息月。
言息月把埋在他怀里的东西掏出来,在手间翻转着看了一圈,“这是?”
“杯子呀,你一个我一个。”宁远远挑了下眉,觉得他这问题好傻,然后等了一会儿又邀功道,“这可是我自己做的!”
言息月抬眸看向她,本是很普通的动作,他却被宁远远眼里的光刺得忙偏了眼睛。
顺带着,他又打量了两下手里的杯子,再次不吝赞美道:“你做的很好,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