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抵达华国境内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了。
温燃匆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赶到了病房外。
守着唐夏景病房的保镖是唐松年的人,自然认识温燃, 他向着温燃微鞠躬,低声说道:“温小姐, 现在有人在探病。”
温燃推门的手一顿,“谁?”
“是马上就要变成你前任未婚夫的那位哦。”回话的不是保镖, 而是跟在她身后的席荣御,男人瞄了眼手机上的信息,脸上是饶有趣味的笑意。
温燃沉思了半晌之后,悄然的将门推开一条细缝。
哟,她这是要偷听!
席荣御会意的压低了嗓音, 语带调侃:“不急着进去了,就不怕时倾在你唐姐姐面前告状?你这段时间过的可不老实。”
何止是不老实,简直要浪翻天了。
温燃回眸横他一眼, 嘴角却是勾着的, “我怕什么, 唐姐姐最向着我了。”自信满满的模样,是对唐夏景的绝对信任。
席荣御沉默了,这样子的温燃是他没有见过的,那是一种对另一个人绝对的信赖和依恋, 因为知道她会永远包容信任自己,才愿意将最柔软最无害的地方展露在那人眼前。
这可就不好办了,看起来相较于裴疏墨,唐松年等人,唐夏景才是最应该忌惮的那个。
席荣御眸色渐沉。
温燃将耳朵靠近门缝,守在一旁的保镖纷纷望了过来,又在席荣御笑着回视的目光中移开了视线。
病房外一片静谧,只有从门缝里传出来的细微的交谈声。
“……利用温煦,时家和温家解除婚约,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唐松年。据我所知,裴疏墨正在收集林子异的受贿证据。如果林子异倒台,林家必然会元气大伤。唐小姐的母亲毕竟还是林家人,相信唐小姐不会放手不管吧?”
房内的两人一躺一站,唐夏景半靠在病床上,时倾斜倚在窗边,低沉的嗓音循循善诱。
唐夏景大病初愈,面容苍白而略显憔悴,眉眼疏离,但她哪怕一身的病容,气势却不减分毫。“林子异的事自然有林家那边处理,如果他真被裴疏墨扳倒,那也只能证明他能力不足,坐不稳这个位置。这次不是裴疏墨,下次也会是别人。而且裴疏墨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对林子异出手的原因不可能是因为我哥哥,毕竟扳倒林子异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若只是为了铲除情敌也未免太不划算。”
时倾静静听着,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挑拨被拆穿而感到慌张。
“裴疏墨那只老狐狸唯利是图,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唐夏景隐晦的贬低了一番裴疏墨,沉思一瞬后接着道:“这样来说,那就只有可能是林子异踩到了裴疏墨的底线,林家从政,与裴家并无利益上的冲突,此前裴疏墨也没有和林家有过冲突。”
而这世上能惹怒裴疏墨,让他不顾一切,不计利益也要动手的事不多。其中可能性最大的……
唐夏景突然皱起了眉,她抬头看向时倾,目光锐利,“温煦的事,是不是和林子异有关?他怎么敢!”
时倾迎向唐夏景的眼睛,在看清了她眼中昭然若是的怒意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该说不愧是唐家的女儿吗?在这种方面敏锐的让人心惊,明明一直在病中,却能从他的短短的几句话中分析出真相。
而且她知道林子异可能对温煦出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忧,而是怒,怒于林子异敢对她心尖上的女孩所重视的亲人出手,哪怕林子异算是她的舅舅,她下意识偏向的还是温燃。
该说幸好唐夏景是女子,并且她和冉冉都取向正常吗?不然的话,哪还有他们争抢的余地!
病房外偷听的席荣御深有同感,他低头看了眼冉冉。
女孩的眼睛亮的惊人,因为唐姐姐对自己的维护,开心的要飞起来。
“陷害温煦的就是林子异,温煦在‘方舟’的导师曾是林子异的朋友,他的手上握有林子异的某些把柄。林子异一直想除掉这个威胁,正好这次走私案是个机会,至于温煦,不过是顺手。”
谁能想到林子异不过是怕温煦从他导师那里知道了些什么,所以顺手也坑了他一把。毕竟温家在圈子里不过算个中等,以林子异的身份,除掉一个温煦还不是轻轻松松。
却没想到本来以为是小事一桩,却招来了一群恶狼,只等着撕碎他到冉冉面前邀功。
就连他都没忍住出了手,时倾近几年来正要转政,本不应该趟这蹚浑水,哪怕做的再干净利落,也终究是留有痕迹,这不就被裴疏墨拿捏住了把柄。
只要一想到裴疏墨用这件事来威胁他和温燃取消婚约,时倾就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畜生!
唐夏景面色愈沉,冷笑一声:“那他该死。”动谁不好动温煦,让冉冉伤心林子异不该死谁该死!
这一点时倾也是认同的,但是,“可裴疏墨做的事也太过了,现在他还有所顾虑,所以行事收敛。如果让他清理掉了一切障碍,他对冉冉不会像现在这般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