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瞳色极深,是再纯粹不过的黑。这般近的距离一眼望去,仿佛画家在纯白的纸张铺开后,自柔韧的狼毫尖坠落于纸上的一滴的浓墨,再沿着纸张的纹理一圈圈荡开,慢慢描绘成一幅Jing美绝lun的美人相。
裴疏璧恍然失神。
温燃嗤笑一声:“全岛信号屏蔽?你每晚若是没有先来我房间再去和裴疏墨通话,我可能就真的信了你的邪了!”
在第一晚裴疏璧离开她房间后她就跟了出去,意外发现了明明亲口说了岛上没有信号的人竟然在打电话。她没敢靠近,只通过没有关紧的门缝听到了些细碎的声音,但听裴疏璧那厌恶又不耐烦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个亿的语气就能分析出他是在和裴疏墨通话。
裴疏璧回过神,不由得皱眉,下意识的歉意道:“我吵醒你了?对不起。”
“重点是这个吗?”温燃被气笑了。
被骗了的怒火在胸膛中压抑太久,此刻被拆穿谎言的骗子还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
实在是气不过,温燃俯下//身,在雾气下被蒸腾的红润潋滟的唇微微张开。趁着裴疏璧愣神之际,洁白的贝齿一口叼住了男人线条修长利落的脖颈上的软rou。
女孩呼吸间shi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部的皮肤上,裴疏璧身体不由得一阵颤抖。
因为气他们把自己囚//禁在岛上,所以温燃对裴疏璧的态度一直不亲不疏,不抗拒他的接近与示好,但也甚少做出回应。
所以这应该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主动接近他,还是这般亲密的动作,长久没能得到冉冉主动亲近的男人只觉得有一股触电般酥酥麻麻的感觉自两人接触的肌肤间传来,直将他电的全身僵硬,大脑空白。
但温燃心中却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想法,她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出气,咬着裴疏璧颈rou的尖锐犬齿狠狠一用力,带着腥甜的铁锈味在她的唇齿间蔓延开来,含糊不清的低骂道:“傻哔狗子!”
她这一下咬的极狠,几乎要硬生生从裴疏璧脖子上咬下一块rou来。
可男人却好似感觉不到痛一般,不发一声,只痴痴的垂着眸看着她。
温燃咬过后立刻抽身,她擦去嘴角残留的血丝,后退一步,眉眼中渐渐展露出凝重的神色:“我其实一直奇怪于一点。你们将我囚禁不让我与外面的人联系,直接收走我的通讯设备就好,根本没有必要撒谎说岛上被屏蔽了信号。”
“后来我发现岛上其实并没有被屏蔽信号后我才想通,你之所以这么骗我,为的不过是让我彻底死心,不要再想着从其他途径获取通讯设备。”她嘴角勾起,却不带任何笑意:“毕竟没有信号,我就算能从别人手上骗到手机,也无法向外界求助。”
“但这样一来,我反而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既然岛上并没有被屏蔽信号,在我来岛的前几天里,可是用手机和外界许多人联系过的,今天是我在岛上的第九天,按理来说我算是失踪了四天,为什么没有人通过我之前发出去的讯号来寻我?”
裴疏璧倏然回过神来,他想打断她的话,“我……”
“你闭嘴!”温燃一挥手制止了他出声,“你闭嘴,听我说完!”
她看着裴疏璧,眼中冰霜般的浮光掠过:“既然你们要囚//禁我,首先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关着我的岛屿的位置。所以裴疏墨为什么不在我登岛之前就没收我的手机?只要我在岛上和外人有过联系,他们要想顺着通讯讯号寻过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好久没和妈妈联系了,就算裴疏墨能瞒我妈妈一天两天,但现在已经过了六天了,他不可能瞒得住这么久!妈妈怎么也该发现我失踪了,但她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这座岛屿离M国并不远,所处的地理位置也并不隐蔽,要是有心搜索怎么也该搜到了。
她自从知道了岛上其实是有信号之后就每天都会去海边转转,为的就是观察有没有寻找她的船只或飞机经过。
可是没有,别说影子了,她连个路过船只的声都没听到过。
“所以妈妈应该不是没有找到这里,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来找我。”温燃的声音渐沉:“我不得不怀疑你们将我囚//禁在这里是不是经过了我的妈妈允许的?其实之前妈妈将我带到M国时我就感觉有问题,她带我走的时候太匆忙了,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就直接带我离开了华国,她从没有这样做过,简直像是在带着我逃跑一样!”
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夜晚的冷风咋起,撩起了女孩耳边的发。
“按照这个思路分析下来的话,应该是有什么不可以让我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你们没收我的手机,还轮流来守着我,与其说是不让我和外界联系,不如说是不让我接收外界的消息。”
她越说浑身寒意越浓。
温燃想起了她在裴疏璧第一天来岛上时拿的那份报纸上看到的新闻,剥丝抽茧,最后得出来一结论让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恐惧的感觉,如泛着森冷刀光的冰刃自她的胸//口攀岩而上。
温燃勉强维压下了自己嗓音中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