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建安因为父亲,去南诏因为杜元甫,若问她自个儿心意,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治治病喝喝茶,舒坦的紧。
“我要去北境,不知归期。”
白云生换了个说法问了出口,花瑟瑟听出弦外之音,笑着说:“那就去北境吧。”
“好。”
提前为白希婳准备好年礼和压岁钱,两人一骑,踏上前往北境的路。
本想自乘一骑的花瑟瑟,在被甩下马两三回后,放弃尝试,乖乖被白云生圈在怀里共乘。为何不坐马车,自是因为白云生哄她军情紧急,赶路要紧。
两人赶在大年二十九的午后,到达一处小镇投宿。
一下马,花瑟瑟就捂着肚子冲进茅房,骑马时她月信来了,难为情,难为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印在马鞍上,羞死人。
许是因为上回风寒受冻,疼的她在床上打滚,行程也理所应当耽误下来。白云生赶在药铺关门拿着花大夫开的药方抓回药,熬好端进房。
难怪说医者不生病,难懂病患心。以往听见大婶大娘们说如何如何难受,总觉得再疼能比风寒邪热疼?现在算是领教了,风寒邪热算什么,挨刀子都没这疼。
像有人拿着小刀,在肚子里拧着转。这还不算,下身时不时的流点鲜红的ye体映衬,整个人虚浮无力,嘴唇发麻,手脚无力。
药一端来,她接过一饮而尽。温热下肚,总算缓口气,卷起被子被倦意裹进梦乡。
梦里有双手温柔的揉着肚子,舒服的让人全身放松,蜷缩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痛意散去,盖在身上的三层棉被显得热了,双手伸出被窝,碰到一处冰凉,不顾是什么,一把拽过贴到脸上,舒坦~
白云生看着被她紧握的手,合衣在旁边躺下。
外头已经是过年的气氛,街巷上有调皮的孩童在放爆竹,咻~啪~爆竹声响,孩童们惊笑着跑开,复又聚拢而来,点燃下一个,空气中都是快活的气氛,
以后他们的孩子,也会这般活泼可爱吧?
相识短短数月,已经生出相伴终生的念头,就是不知瑟瑟的想法。白云生将两人交握的双手举到脸颊边,翻身躺着看她侧颜。
伸手拨开她额前碎发,手指向下轻抚过眉眼,掠过鼻尖时,花瑟瑟不胜痒意,伸手想要挥开,被白云生抓在手里。梨涡处的小痣凭添三分秀气。
各花入各眼,对外表并不自信的花瑟瑟,在‘美人’白云生的眼里,人间绝色不过如是。
爆竹声中,一夜好眠。
清晨薄雾弥漫,白云生早早起床,免得花瑟瑟看见了尴尬。从深睡中醒来的花瑟瑟看被褥上没沾染,长舒口气,趁白云生端早膳的功夫,赶紧换了条月事带。
清甜的粥香伴着脚步声走近,大年三十的档口,也难为他还能找到愿意提供膳食的店家。
“外头热闹,用过膳,我们出去走走。”
“白云生,我想要点糖。”花瑟瑟尝了口粥,举着勺子甜甜一笑,炉火糖粥是她的心头好,很多年没吃,这会儿突然来了兴致。
“好。还想吃点什么?”
花瑟瑟看着他摇摇头,美人下饭,足够了。
小镇毗邻兰陵,在北境和建安城的中间,风俗上南北融合,很是热闹。两人慢慢悠悠的走在青石板路上,刚下过雪,地上还有点shi滑,花瑟瑟出溜半步,被白云生拽住,这手也就自然而然的牵在了一起。
花大夫的习惯,碰着脉了就搭一把,搭完她脸色不太好看。“急着赶路,你的伤养得不踏实。去了边关,是不是还能好好养吗?”
她皱着眉头很是哀愁,烽火连天哪会是养伤的好地方,肺腑之伤说纯靠养,急不得燥不得。
“有花大夫在,还会有养不好的伤吗?”喜庆的气氛叫往日清冷的白云生也开起了玩笑。
“华佗再世,遇上病患不听话也白搭。白大人,再任性下去,我可不管你。”她抱臂转身,假意生气,想等人来哄,偏偏白云生揽过她肩头,好听的话也不说,将人推到糖羊rou汤前。
“想尝尝吗?”
花瑟瑟还想多气会儿,耐不住加了芫荽的羊rou香气直往鼻子里钻。那摊主也会招揽生意,“二位来碗羊汤,舒坦暖胃,保你们喝了一碗想喝第二碗。”
真有这么好喝?花瑟瑟耳尖动了动,白云生注意她动作,紧跟着说:“喝完才有力气生气。”
鼻子轻哼一声,算是接了他的提议。
两碗羊汤上桌,热滚滚的香气扑鼻,入喉没有半点儿腥气,“你多喝点,羊rou温中暖肾,益气补虚。”半碗羊汤下肚浑身舒坦的紧,花瑟瑟高声又要了碗羊汤推给白云生。
“店家,你家这羊汤真不错。”
顾着锅里的摊主嘿嘿一笑,语气傲然,“单说这羊汤,就是兰陵城里的馆子也比不上老朽这口锅。今天除夕,接完您这桌客人就收摊了,送您俩烧饼,当是祝贺新年。”
摊主擦擦手,端着碟子乐呵呵的过来,花瑟瑟也不客气,道声谢就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