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没有不开心,只是想回小院待着。”
顾风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想起宁宁是瞧不见的,他又重重地嗯了一声。
管家爷爷早就去安排晚宴的事情了,而蔡文林去了客厅,作为相府的男主人,他也不好将人家晾在那里。
可眼下,他只想把女儿送到院落,一路上绞尽脑汁找话题,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回想以前,他和宁宁之间的谈话也寥寥无几,讲得最多的就是她的功课,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话好说的了。
宁宁失踪了那么久,顾风是自责的,想要在她回来后弥补她很多很多。
可是内心想的太多,等要实现的时候却无从下手,顾风顿感挫败。
他们穿过几进院落,入眼的是曲折的游廊,阶下石子铺成甬路,前方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南青院”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只是紧闭的红漆门上却落了灰尘。
秋可的脚步微顿,连带着宁宁也停下来。
“怎么了?”宁宁眉头轻蹙,疑惑问道。
秋可没有说话,但视线却带着犹豫看向顾风,她犹豫着要不要跟小姐说,这个院落暂时不能待人。
“宁宁,父亲忽然想起,你回家到现在都没去跟母亲请安,要不我们先去一趟母亲那里再过来吧!”顾风不敢让宁宁知道她先前的院子落灰的事实,非常生硬地开口劝道。
他语气里面的为难,宁宁听出来了,她大约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走了那么久路,南青院差不多也该到了,但是父亲却让她先去母亲那待一会,那就说明,这个院子有问题了。
至于是什么问题,就更不用深思了,她人不在府里,院里也不必要养着无用的人,母亲大人估计连安排丫鬟打扫的时间都没有吧。
可母亲为什么每次都能做出这钟让她伤心的事情呢?宁宁手指掐住手心,牙齿也咬住下唇,微微泛白。
良久,宁宁才缓缓转头,一双黑眸空洞地看过去,在顾风希翼的眼神中开了口:“父亲,你说母亲是不是不想我回家呀?”
顾风反应过来是自己那番话让她误会了什么,便连忙否认。“宁宁,你在胡说什么?你不见的这段时间你母亲吃不好睡不着的,别提多难受了。”
“母亲都没有来接我,难道不是不欢迎我吗?”
“你母亲今天身体不适,没办法出来。”顾风看着宁宁略微失望的神情,眼睛也忍不住shi润起来,“宁宁,你母亲其实也很爱你,所以,不要误会她好吗?”
“可是,母亲身体是真的不适吗?不想见就是不想见,怎么还拿自己身体来说笑呢?”
“或许对母亲来说,女儿可有可无罢了,无论如何,她身边都还有顾安安,她们哪里会管我的死活?”
宁宁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她的声线中带着丝丝无奈和失望。
女儿的话,落在顾风耳里犹如一颗惊雷打到心头,让他脑海发了懵,他竟不知,大女儿原来对华氏有着那么大的怨气吗?
可是母亲就是母亲,就算母亲做得不对,子女也不能去说这种话,顾风想说她两句,话还没到嘴边他又舍不得。
许是受了委屈难免会偏激一点,顾风眼底露出柔软,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你母亲只是对妹妹比较上心,其实你也知道,安安身体虚弱成那样,也难怪她偏心一点。”
父亲的息事宁人让宁宁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原本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顾安安使得手段,她才会落得如此田地,她也要顾安安为此付出代价。
但是她却合上了唇瓣,没有再去跟父亲争辩,因为她忽然惊觉,父亲并不是自己人,他不是她的后盾!
她说出来了,他只会想理由出来,逼迫她去原谅顾安安,可是受伤害的人是她,她不愿意去原谅,他们凭什么说风凉话。
宁宁纤细的手腕微动,抬起抚了抚眼角,她轻声开口,“秋可,扶本小姐进去吧,还有,南青院原来的下人,麻烦父亲安排回来。”
前一句是对着秋可说的,后半句则是说给顾风听的,后者低头望着空落落的手心,总感觉做错了什么,但是细想也想不出来。
鬓角处已是发白的男人,站在南青院门前,身形单薄得像年迈的老人,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对性情大变的女儿束手无策。
身后的下人离得远,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见顾风的脸色并不好,他们便站在原地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过来,去把大小姐的南青院打扫干净。”顾风转身就看到一串低着头的鹌鹑,气不打一处来,“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
“是。”丫鬟小厮们福身应道。
十几个人涌入南青院,向大小姐问了好之后,便纷纷动起手来收拾,秋可下意识想去帮忙,可是她还没说出来,宁宁就有了预感,随口说道:“你的任务就是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啊?”秋可反应过来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