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二叔都不敢招惹,他自然也就收了将来成“蛇”的心思。
康源辞那晚留恋眼中的“蛇”,眼中尽是羡慕,他还小,只是想要摆脱身上的枷锁,所以想做“蛇”,哪里有想过成“蛇”后的结果。真正留恋“蛇”的人,是心中有“蛇”还有月,明白“蛇”是因为月才存在,所以无需再想要挣脱枷锁了。
前一晚站在游廊满心羡慕的人,今天一大早被老爷子拽到祠堂罚跪。
一通责骂后,康源辞再也忍受不了了。
他直起膝盖指着祖宗牌位,龇牙咧嘴吼道:“为什么我在家里跪祖宗,去了外面还要继续“认祖宗”,人人都欺负我,人人都看我是孙子吗?!”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而是话音才落,一记拐杖敲来,不偏不倚正砸在他指着牌位的手背上。
清晰的一声脆响,他感觉自己的腕骨快要断裂开了。
“混账!”老太爷一声厉喝,双眼眯着。“我养不出不孝子,今天倒是养出一个不孝孙了?!我倒要听听你在外面叫谁祖宗呢?”
康源辞一阵瑟缩。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禁声不敢再言了。
“说!”
“不说!”康源辞坚持道。
“咚——”随之而来,是拐杖触地的声音。“说!”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不说。”这回他没有底气了,之前凭着肚里一股怨气,想也没想就说了,等说完才惊觉自己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爷爷看着和善,跟谁都笑眯眯的,但是只有自家人知道爷爷发怒有多可怕,惹怒他还不如惹怒一头雄狮子。
康友志冲进祠堂拦着老爷子,不让老爷子再继续打他孙子。
康源辞有所感应地回头一看,果然石敏恩站在门外望着他,眼中悲戚,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一幕深深刺激了康源辞。
他讨厌每次犯错都跪祠堂,他讨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讨厌母亲总是站在外面无助的表情。
“那根冰棍……”康源辞眼睛被温热的水汽覆盖,框里有泪花闪烁。
康友志奇怪,“什么冰棍?冰棍怎么了?”
儿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头子是知道的。人老了是会糊涂,做过的事倒是还有几分印象,一听,他就想起是康源辞说的是前几天自己给他买的那根冰棍。
老太爷叹息一声,“那根冰棍你是不是没吃?拿去给谁了?”
看着康源辞惊讶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孙子,又看着长大的,怎么会不了解他呢。康源辞自小就比其他同龄孩子心思多,凡是孩子喜欢的玩具,他都不爱玩,也甚少跟别人出门玩。
大概是他们的管教太严厉了。
“我拿去给王昊吃了,他吃了,就不会再跟我玩游戏了。”
“游戏?”
康家父子一愣,不懂玩游戏怎么了,这孩子给别人吃东西只是为了不想和别人玩,未免太矫情了吧。
不过又想起那王家小子本就不是好人,康源辞不跟他玩也好。
他们俩没女人心细,更别说还是一个孩子的妈。石敏恩听了,心头一颤,因为她听明白了康源辞的话。虽然表达的不是特别明确,但一定是她想的那样。
她下意识轻轻揪住自己的领口,喉咙一哽,顾不得家里的规矩了,直接跑进去跪在康源辞身边,无视老爷子瞪眼,抓住康源辞的肩膀把他转过来让他面对自己。“告诉我,王昊跟你玩什么游戏?”
“大嫂,怎么了?”
“你们先别说话。”她双眼盯着康源辞,没有移开过。“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游戏,你为什么害怕和他玩游戏?”
害怕?
老爷子和康友志这下也意识到不对了,急忙看向康源辞。
所有长辈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小小的身躯上,他不知是惶恐还是委屈,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他总是拿铁丝捆我,还拿他爸爸的皮带打我,还威胁我进厕所脱衣服让他看。”
“小畜生!”
石敏恩啐了一口。
她本是名门闺秀,早年在父亲的文学熏陶下长成德才兼备的女子,自打嫁进康家,严守规矩,尽心尽力照顾这个家,孝顺父亲同时帮助丈夫外出做生意,还要打点好家中一切。
每日都死死绷着,忙成了陀螺,还不肯松懈一步。
言行上自然更是不敢逾越分毫,她是康家一份子,代表着康家,生活圈里不少上流人士,若是言行举止粗俗必定会被人耻笑,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呃,大嫂,你说话……”
“闭嘴,我现在只想听我的儿子说话!”
一句话让康友志无言以对,一旁的老爷子起初还有些生气,但是看见石敏恩认真的神情后明白了她的心情,叹了口气。
石敏恩问:“你为什么回家不告诉我们?”
康源辞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