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韫点点头,临走时不往回头看洛子川一眼。
老神医推开门,却听见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林岁言呢?”
洛子川几日不开口说话,又没喝水,唇瓣干裂,说出话的声音亦是十分沙哑。
“子川师兄,我给你倒杯水吧。”洛韫跑到水壶边,在杯中倒出一些,递给洛子川。
洛子川木讷地接过。他确实十分口渴,盯着洛韫递过来的水杯看了一会儿,便拿起来抿了一口。
“你知道林岁言去哪了吗?”洛子川问道。
“林……岁言?是那位戴着面具,一袭黑衣的公子吗?”
洛子川的眼睛里宛若有一道光束划过:“是。”
洛韫低下头,斟酌一会儿,看样子很为难地说道:“林公子和另一位公子早在两日前便离开了。”
刚才饮下的水不知道怎么的,在洛子川空落落的胃里打起了转儿,搅得他十分不好受。
洛子川闭紧了眼睛,“去哪了可知?”
洛韫无能为力地摇摇头:“不知道。”
洛子川的心犹如被利剑捅了一下,却没办法反抗,血ye仿佛在他的身体里逆行,“他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洛韫抿了抿嘴,她不是个爱撒谎的人,只好实话实说:“不曾,只是让我和师父好好照顾你……师兄!”
洛子川体内逆行的血ye仿佛找到了出口,洛子川心口一痛,继而吐出一口血来。他的嘴里尝不到腥味,想必是被苦涩所麻痹了。
“没事吧师兄。”洛韫上前。
“吐出淤血来也算是好事。”老神医没多说什么,转头离去了。
“你先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洛子川冲洛韫说道。
“可是师兄……”
“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可以吗?”洛子川仰起头,近乎煎熬地望着洛韫。
“师……好。”洛韫把杯子归位,姗姗离开了。
整个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洛子川浑身骨头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猛地一下摊在了床上。
他像是死尸一般,唯有那双眼睛时不时机械话地眨两下,算是告诉别人他还活着一样。整个空间静止了,在这偌大的室内,洛子川是唯一的活物。
不知什么时候,洛子川闭上了眼睛,眼前重新恢复了那一片黑暗。洛子川呼吸两下,倏忽间,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怎么办呢?
他如今这般,跟被别人丢弃的瓷娃娃有什么两样吗?
洛子川自认为活了这么大,没受过多少委屈,这次算是首当其冲。他挨了刀子,浑身上下不知道被焉青又踢又踹了多少遍,疼到动都不敢动。他受伤成这般,竟是一点都没有激起林岁言的同情吗?
为什么,意义上的道别,要发生在他听得见说不出的时候?林岁言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呢?
林岁言真的急得连等他清醒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洛子川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从那一刻,洛子川可能明白了,他终归不是能够与他并肩的人。
洛子川手抵着床榻,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身体撑起来。一股咝咝啦啦的疼痛在他身上蔓延,不断在他的忍受底线上跳跃着。洛子川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因为在他身体里,已经被另一种疼痛压制着。
洛子川不敢回想那段日子他是怎么挨过来的,那真是犹如噩梦一般的生活,一直萦绕在他的记忆深处,永远无法抹除。他清楚地记得,在那生不如死的半年里,自己活得如同一具木偶。直到那突如其来的战乱,结束了这一段难挨的困苦时光。
那场战乱,来得蹊跷。
“听说了没,五皇子反了!”
“五皇子……以前怎么没听说啊。”
“有所不知了吧,这五皇子便是前朝六皇子,生下来没多大就亲眼目睹了爹娘惨死的凄惨场面,见证了改朝换代的悲惨局面。不过好在他同那当初的荆王,当今的圣上关系匪浅,这位名义上的叔父保了他一条小命,让他在朝廷里混吃等死。我可是听说呀,他实在不讨当今圣上的欢心,只是沦为一枚棋子,被朝廷狗呼来喝去,活得呀……还不如朝廷里养的一条狗滋润!”
“啊……”
“可是,这五皇子同当今圣上的关系若是真的能达到你所说的那般,当今圣上又怎么会因为他不讨欢心,便轻易纵容朝廷的人对他不敬?”
“呵,你不知道吧,我可是听说这五皇子是那当今圣上的私生子,出于私利养在身边,却又怕他嘴不干净,瞎抖搂出什么来。于是自从势力牢靠后,便对他很少关心了。你说要是贸然把五皇子杀了吧,当今圣上还不落人口舌?干脆想办法孤立他、折磨他。能入朝廷的人,哪个不是Jing明地跟猴一样?自家主子的意思是什么,他们会不知道?能不跟风效仿?”
“这样啊……那这五皇子可真是惨透了。摊上了这条倒霉的命,又摊上了这倒霉的爹,哈哈哈……。”
“我听说,这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