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闯荡饿死,总好过被父母打死。心里有股劲告诉我,不能示弱,不能认输。有幸遇到一位高人,传我鞭术,让我有武功可以防身。颠沛流离,老娘我乐在其中。起初想回家的念头,淡了,散了。而今我这哥哥出息了,当上了大将军,派人四处寻我,我又该当如何呢?回去吗?”林洛的目光有些呆滞,流露出意思手足无措。
“竟是不知,姑娘原是苦命人。”苏情放下茶杯。
却见林洛挥挥袖子,不羁道:“呸呸呸!讲这么些晦气的事干什么。你去告诉林朔,老娘就是不回去,他派一个人来,我就打一个回去。”
雪花与星空交织。时过境迁,林洛的回忆就此停止。她泄了气般躺在床上,眼底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苏情啊苏情,老娘叫你退出风月楼,做个平民百姓你还偏不。你这般的佳人,怎么就挑了个最不起眼的阑岳门嫁了。”林洛喃喃道。
星空闪烁,一颗星星尤为闪耀,像在回答林洛的话。桌上的熏香燃着,飘出袅袅青烟,林洛阖上双眸,睡了过去。
漫天的繁星隐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骄阳。
洛子川抻抻脖子,昨夜他睡得并不香甜,后背时不时地痛上一会儿,致使不敢翻身,不敢动弹。
他坐在一旁,运转内息,感到经脉无比舒畅。
“子川?”
寻着声音源头望去,一个少年渡着步子走来,嘴角漾起一抹笑,一双桃花眼眼尾狭长,眼尾略弯,眉眼上挑,一身黑衣。
“谁让你叫我‘子川’的?”洛子川不客气地说道。
林岁言笑意更浓,“我可是你主子,想叫什么不能叫?”
洛子川别过眼:“你自便。”
“哎,说真的,你的伤打不打紧,要不要召个医者来看看?”林岁言道。
“死不了。”洛子川回。
“我说认真的。”林岁言收了笑容,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说不上怕,但洛子川心中有些不自在。“没事。”他吐出口气。
“他能有什么事?”林洛背着手,从房中走出来。
洛子川态度极为反常,竟毕恭毕敬地颔首,口中道:“多谢迷蓉娥——”
“哎哎哎,我可没做什么值得你感激的事。”林洛摆摆手,“老娘不过就拍了你一掌,你最好感谢我的方式就是赶紧好起来,要是在我这儿出了事……”我那好侄儿可就得用唾沫星子淹死我。
最后一句话林洛没说出口。她上下打量林岁言,这位少年风流潇洒,但眼眶下有两处不太明显的乌青。
“呦,某个没良心的小子。在外面提心吊胆睡得倒香,到老娘这儿好地方反倒又睡不着了。”林洛道。
林岁言手指扫过眼眶,眼睛用力一眨,道:“姑母此处幽静十分,岁言习惯了待在闹市入睡,以致于昨晚没睡着……”
方才离得远,这会儿洛子川才留意到林岁言两只桃花眼眸下确实有些泛青,某些严重的地方呈黑色。
林岁言蹲在一旁,哈欠连天。却见陆云丘领着小荣,走了出来。
“哎,小子,你打算在这儿待几天啊?”林洛道。
“随姑母的愿。”林岁言道。
“迷蓉娥,迷蓉娥,白三帮主又来了。”阿夭匆匆说道。
“白三……Cao,那鳖孙子咋又来了?”林洛一惊。
“姑母,白三帮主可真是执着。岁言敬佩不已。”林岁言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上扬,好像在努力压制自己的笑意。
“屁!”林洛吼了一声,“真是个狗皮膏药。”
“阿洛。”白五远远地唤道。
“你又做什么?”林洛有些不耐烦,“老娘不是都说过了吗?你不必如此,我有心悦之人,可你不过是一厢情愿,为何不愿成人之美,还要苦苦纠缠!”
“阿洛,我……”白五道。
“不必说了,你我缘尽于此,再过多纠缠,别怪老娘找把你轰走了啊。”林洛扔下一句话,气呼呼地走了。
白五注视着林洛走开,眸中的情绪隐晦不明。
时间退回至昨天晚上。
白五坐在窗前,一壶酒一壶酒往嘴里灌,手一脱力,酒壶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阿洛,我真心待你,你为何不给我一次机会!”他大吼道。
四周的侍从吓得躲了老远。倏然,一人走了进来。他在白五身侧停下,毕恭毕敬道:“三帮主。”
“那小子什么来历?”白五倏然道。
“回三帮主,你所描述那人,是否一身玄衣,长鞭加身,面具罩半面?”
白五思量片刻:“他确实穿着黑衣,揣着长鞭,可面具却没见他戴。”
“我追根溯源,彻查那人一路居住歇息的酒楼、客栈。在客栈源头,我发现在——”
“在迷踪林附近。”他继续道,“我猜想,那人极有可能是迷踪林林主,鞭奕君。”
“鞭奕君……”白五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