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她昨夜的反应的确取悦了秦夜天,秦夜天难得善心大发,放了林家人,并且让林家人入了库罗王宫,当面酬谢她。
秦夜天在林家人到来之前来到她的寝宫,轻车熟路把睡梦中的她弄醒,揶揄轻笑的声音极度欠打,“五郎的人过来了,阿元不见见?”
元嘉:“......”
就他爹的离谱,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见?
库罗国小,自然享受不起琉璃屏风,笨重的屏风横在寝殿,让她免去很多尴尬,林家人隔着屏风向她回话,话里的不甘屈辱再明显不过。
与林家人的屈辱声音成鲜明对比的,是秦夜天懒懒笑声,“太后娘娘亲自为你们求情,是你们的福分。”
“盼你们能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莫让再娘娘为你们劳心受累。”
至于受什么累,懂的人自然都懂。
这话简直是把林景深的脸放在地上踩,忠心林景深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登时挣扎起来,但秦夜天的亲卫岂是吃素的?不等他们口出不敬,便把人拖了出去。
中间隔着屏风,元嘉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听到一顿乒乒乓乓,不用瞧,也知道被拖走的林家人在亲卫手里讨了不少苦头。
“阿元心疼了?”
耳畔是秦夜天悠悠笑声。
元嘉:“......”
就他爹的幼稚。
如果她的确喜欢林景深,如果她是个性格刚烈的,遇到这种事情定然暴走与秦夜天闹得昏天黑地,可惜她不是。
不仅不是,还是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她只是斜斜瞧着身畔的秦夜天,极度无语吐出一个字:“哦。”
她的冷淡显然激怒了秦夜天,浅浅笑着的男人有一瞬的温怒,他攥着她的手腕欺身压着她,潋滟凤目轻眯,说出的话如毒蛇在吐信子,“看来阿元对林景深当真无意。”
“......”
她要是喜欢林景深还有他什么事?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不喜欢林景深。”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侯爷,自信点,我真的喜欢你——”
疯批在这一刻又没了克制。
“本侯信阿元。”
拖着她堕入地狱之前,男人在她耳畔懒懒一笑,“不过阿元喜欢谁都无妨,重要的是,本侯喜欢阿元,这便够了。”
这句话元嘉听了许多次,意识迷离中再次听到并没有激起她太大的反应,她如行驶在一望无际海洋里的一叶孤舟,被迫接受狂风骤雨。
次日秦夜天满意离去,半睡半醒间,她突然想起秦夜天说的这句话,像是着了魔一般,这句话一遍一遍在她脑海重复——本侯喜欢阿元,这便够了。
联想到秦夜天这几日的疯狂行径,她陡然惊醒,终于明白自己误会了什么——秦夜天他根本不在意她是否喜欢林景深,又是否与他两情相悦,他从来是一个务实的人,人和心他得到一样就够了,身子得到了,还要她的心做什么?
别说她现在只是喜欢林景深,她哪怕连斐文彦是秦四小十三一块喜欢他都不会说什么,毕竟,他只是馋她的身子,压根不稀罕她的心。
元嘉:“......”
气成河豚。
她突然想起他也骗过她,不止一次。
比如哄着她扮胡姬,比如说他听不懂库罗语。
事实上他的库罗话说得比谁都正宗,丢在库罗人群根本看不出他是中原人。
但追究这种事情显然毫无意义,重要的是她喜不喜欢他,想不想跟他在一起。
如果喜欢,如果想跟他在一起,那他的这种垃圾三观必须打碎重铸。
这个问题元嘉思考很久,临近傍晚,她终于给出答案——她喜欢秦夜天,也想跟秦夜天长长久久在一起,但秦夜天这种三观她显然接受不了,喜欢很重要,但底线同样重要,她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坚守数年的三观世界观。
都道经一事长一智,秦夜天这厮需要一个教训,一个足以让午夜梦回都心惊的教训,这样他才会知道两情相悦的重要性,而不是只要他喜欢,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如果他得到教训后仍本性不改,那只能说,是她看错了人。
打定主意,元嘉开始着手准备。
作为一条咸鱼,曲意迎奉是她最拿手的事情,而且她有的是耐心,放长线,钓大鱼。
元嘉一直陪在秦夜天身边。
陪他将库罗纳入大盛版图,大盛的官员入主库罗,库罗成为历史。
陪他出兵北狄,静待营帐等他归。
秦夜天也的确是天生将才,惊采绝艳,旁人数十年未必能完成的事情,他不过两年便全部做成,他率兵追击北狄余部,千里之外将北狄余孽斩草除根,斐文彦计谋不行,但管理内政却是一把好手,北狄刚平,边境军民便已迁移草原,不过数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