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这种妖孽的异族少年,挺戳她的。
元嘉咸鱼心动,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你扮成库罗人还挺好看的嘛。”
秦夜天懒懒挑眉,目光落在她编发间的蓝色发带,“不及太后娘娘颜色无双。”
一身胡姬打扮,却被人叫做太后娘娘,这种往日里再正常不过的称呼让她莫名羞耻,像是在无声提醒她,她此时的行为是偷/情,极其不道德也极其不负责任。
毕竟要脸,她纠正他的称呼,“别叫我太后。”
“叫我......阿元吧。”
想了想,她说出一个称呼。
秦夜天笑意深了一分,“为何不是七娘?”
七娘是原女主,又不是她。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对秦夜天说的,要不然秦夜天在蒙城送她的金缕玉衣现在就有可能把她装进去。
“我成为和亲公主的那一刻,便不是杜家七小姐了。”
现在不是坦白的最佳机会,元嘉含糊道:“我是元嘉,侯爷叫我阿元就好。”
“阿元?”
低沉的声音品着她的名字,蓦地笑了起来,“既是太后娘娘要求,本侯便将娘娘唤做阿元。”
秦夜天突然俯身,凑在她耳畔唤了一声阿元,微热气息洒在她脖颈,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冲头顶,她下意识想逃,并抬手抵住他胸膛,“别,别这样叫。”
她的声音显然没什么威胁性,软软的声调像是在撒娇,“好好的名字被你叫得黏黏糊糊。”
“这是阿元的要求的。”
被她抵住胸膛的男人一本正经,“阿元不喜欢?”
“......”
这他爹的比偷/情还刺激的缱绻称呼让她怎么喜欢?
元嘉板脸,“你正常点。”
“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出去了。”
这似乎的确威胁到了秦夜天,秦夜天眉头微动,认错认得很干脆,哄小孩似的哄着她,“好,本侯正常点。”
“阿元,该出发了。”
他伸手把她耳侧的发拨到一边,这次的称呼终于不再是让人浮想联翩的旖旎。
称呼虽正常了,但被他抚弄过的位置却微微发烫,让人莫名心跳加速,怕他看出异样,元嘉把脸侧到一边,不与他对视,虚张声势下的声音听着与往常没什么两样,“嗯,出发。”
大概是扮成胡姬的模样,又大概是这是她与秦夜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尽管她名义上的丈夫刚死没两天,头七还没过,她与秦夜天的约会与偷/情没什么区别,为数不多的良心在作祟,让她有些心慌,生平第一次,不在乎外人评价目光的她有些害怕外人如何看她。
心里存着事,脚步自然慢,一步一步往外挪得分外艰难。
外面保护她安全的卫士不再是卫士,而是迫不及待看她笑话的取乐人。
“阿元后悔了?”
头顶响起秦夜天的声音。
“不......不后悔。”
她的话显然没什么底气,抬眼往门外看的动作有些傻气,当然她自己发现不了,还以为自己只是些许踌躇,在秦夜天眼里算不得什么。
她不曾去瞧秦夜天,自然看不到此刻的男人眸光深了一分,像是缓缓走进猎物的兽,獠牙与利爪与暗色融为一体,人畜无害如豢养的金丝雀儿,声音都是动听又勾人的,“阿元若是后悔了,我们改日再去也无妨。”
“不后悔,就今天去,现在去。”
善解人意的话反而让元嘉坚定了信心。
偷/情就偷/情。
她只是犯了一个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人生苦短,及时享乐。
别给自己带这么多的道德枷锁——她只是一个被迫和亲的小可怜,没必要给面都没见过的老国王守节。
再说了,守节也轮不到她,她跟老国王连堂都没拜过呢,守节是老国王原来的宫妃们该干的事。
但库罗是个比大盛还不讲究的国度,老国王前脚嗝屁,宫妃们后脚便去找新国王贲陶了。
小鲜rou多香啊。
名副其实的宫妃们都这般看得开,作为后世人,元嘉觉得自己应该看得更开,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很心慌,心脏砰砰狂跳,手心也开始冒汗,这具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体用每一个器官纠正她的思维——她在紧张。
为与秦夜天的约会。
为和亲公主与和亲使节的偷/情。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约会偷/情吗?
她可是熟读各种套路且见过猪跑的人!
元嘉抬脚走出寝宫,手指紧紧攥着衣袖。
库罗王宫并不大,里里外外全是秦夜天的人,与想象中的不同,她与秦夜天的胡人打扮并未引起卫士们的sao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卫士们目不斜视站着岗,仿佛他俩变装偷/情的行为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