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似乎让他有些不满,轻哼一声,从背后抱着她,脸埋在她肩胛,懒懒的声音颇有些理直气壮的味道。
典型的自己做错了也觉得自己非常正确的自我感觉良好,让人很想敲他脑壳让他长长记性。
事实上,她也的确敲了,“你现在就是在发疯。”
得益于他的脸埋在她肩胛,哪怕视线受阻她也能敲到他额头,“你是大盛使节,大晚上闯库罗王宫做什么?”
“库罗人不要面子嘛?你杀了国王还来sao扰王后,当心他们忍无可忍跟你鱼死网破。”
敲他额头的手感颇好,她忍不住又敲一下,“你是使节,为处理外交问题而来,不是让你来杀国王私通王后的。”
“外交问题?”
身后的人捉着她的手懒懒嗤笑,“当库罗不再是‘外’,自然不存在外交问题。”
“至于杀国王私通王后......”
他话音微顿,温热气息再次洒在她脖颈,声音低哑又勾人,“太后娘娘终于承认与本侯的关系了?”
元嘉:“......”
不就是姘/头与情/妇的关系吗?姘/头杀了国王还在人王宫里偷/情的关系.
这种关系很见得光吗?还需要她再三承认?
莫名的,她觉得此时库罗王的棺材板有些按不住——毕竟像秦夜天这般无耻的人不多了。
但转念一想,库罗王被杀的原因是勾结北狄以图不轨,其下场是石首分离,脑袋送到洛京做展览,身体被秦夜天丢去喂野狗,根本就没有棺材板这一说,要说气,也是在地底下气得七窍流血在判官面前细数秦夜天究竟有多王八蛋,以求判官主持正义,让秦夜天早日下地狱。
活着时斗不过秦夜天,死了更斗不过。
也只能做些告告状的小家子事。
但元嘉毕竟要脸,哪怕知道库罗王是罪有应得,可住在他的王宫里,还与杀他的人偷情这种刺激事她委实做不来,便头微微向一边偏了偏,抬手去推秦夜天的脸,“天色已晚,侯爷该走了。”
该死的狗男人却在这个时候不依不饶,“太后娘娘性子爽利,素来敢作敢当,怎在这种事情却不敢承认了?”
元嘉:“......”
因为她要脸。
“我有什么好承认的?”
“我虽是和亲公主,却处处受你管制,若库罗王地下有知,必能看出你我欢好是你强迫我所致,算不得我真心实意。”
话虽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有些心虚,好在秦夜天是从背后抱着她,看不到她此时的脸色,让她的话说得无比顺畅,“既如此,我又为何要承认?”
她的话让秦夜天轻笑出声,“原来太后娘娘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既如此,娘娘为何要怕?
“怕?我什么时候怕过?”她反唇相讥。
“方才太后娘娘摸到本侯时,可不是现在这模样。”秦夜天在她耳垂上不轻不重捏了下,鸡皮疙瘩顿起,也让她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跟潘/金/莲瞧到死而复生的武大郎没什么区别。
一言蔽之,极度心虚怕鬼索命。
元嘉:“......”
就很尴尬。
虽然有些尴尬,但她觉得她属于正常反应,她又不是秦夜天那种反人类,做不到上一秒笑眯眯,下一秒拔刀剁人,事后还能坦然来王宫找她偷/情。
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啊,她再活三辈子也拍马难追。
“主要是天太黑。”
元嘉给自己找借口,“谁知道库罗穷成这副鬼样子?连灯都舍得点一盏,莫说我了,珊瑚姐姐到这里只怕心里也发憷。”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冤有头债有主,库罗王纵然报仇,也应该来找本侯。”
“是本侯让他尸首分离,是本侯让他王位旁落,与太后娘娘毫无干系。”
他俯身,轻轻亲了下她侧脸,“他若敢来找太后娘娘,本侯会叫他来得去不得。”
元嘉眼皮微跳,被他亲过的位置隐约发烫,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觉得我会害怕?”
“娘娘不曾做亏心事,自然是不怕的。”
像是在强调什么似的,他又一次把杀国王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把她摘得干干净净,甚至还为自己的行为找足了借口,“是本侯心里念着娘娘初入王宫,难免不大习惯,故而特来瞧一瞧娘娘。”
元嘉心脏猛然一跳。
他夜闯是库罗王宫,不是要与她偷/情,也不是胜利者在炫耀,仅仅是因为——担心她害怕。
窗外秋风有些喧嚣。
他的气息落在她耳侧,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她想往后瞧,但知道此时天色太暗,她什么都看不到,可纵然看不到,她也能猜得出他此时的表情,高高在上的嘲讽尽敛,凤目笑意轻轻浅浅,温柔又缱绻。
事实上,他的声音也是温柔缱绻的:“夜色已深,娘娘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