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觉得自己的话没毛病,正常人遇到秦夜天这种禽兽早就要崩溃,她只所以没崩溃,是因为她太咸鱼,混吃等死不求上进,所以强取豪夺也好,强制爱也罢,对她来讲都没差,她总能以咸鱼的方式劝自己放宽心——秦夜天脸好身材好,而且一看就是老司机,她不吃亏。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话音刚落,便见面前的秦夜天笑了一下,他本是张扬的性格,高高在上的Yin阳怪气让人只想锤爆他狗头,往日的笑永远带着几分嘲讽,脸上就差明晃晃写着“哪来的智障这么跟你爸爸说话”,而今日的笑却与往常大不相同,下场凤目微垂,嘴角也是微微下撇的,明显的自嘲苦笑。
就,让人很迷惑。
“本侯能有什么心思?本侯不过见色起意罢了。”
他笑完抬起头,昳丽凤目里颇有些无奈的自苦,“公主吃过库罗人的牛羊rou吗?又腥又膻,还会往外渗血,以公主对血的恐惧,只怕还未入口,便会吐得昏天暗地。”
“公主若是不信,大可去瞧瞧此时的库罗人在吃什么,本侯向来吝啬,送过去的牛羊rou只够公主吃,他们如今在吃的,才是真正的库罗人养的牛羊rou。”
元嘉:“?”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还有公主方才喝的酒,也是本侯送过来的,名唤一年春。”
秦夜天手指轻扣案几,想想林景深送来的一院子的金银珠宝,觉得自己也不差,甚至比他好很多,“公主侍女通晓医术又识百家,想来是知道这个酒的,一坛千金只怕也有价无市。”
元嘉:“?”
越发迷惑。
秦夜天的声音仍在继续,“至于绕道来阙城,则更不必说。公主想看阙城花灯,纵然绕道千里又何妨?”
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花厅里光线不足的缘故,她从秦夜天Yin阳怪气嘲讽脸上居然瞧出了其他神色,那种神色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所导致,她觉得她好像有些误了,但又好像没悟,总之脑袋里的一团浆糊,随着秦夜天说的话左右摇摆,浆与糊之间谁也不愿听谁的。
总之让她很为难。
秦夜天挑眉看着她,“可惜,本侯的——”
元嘉眼睛一亮。
这话她熟,不等秦夜天说完,她便接道:“一番痴心终是错付了。”
秦夜天:“?”
秦夜天:“......”
元嘉自顾自把话说完,一团浆糊的脑袋似乎出现了浆与糊的质地分离,有什么东西自心底破土而出,顷刻间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然后,她一头栽在参天大树下——睡着了。
珊瑚这次酿的酒似乎格外烈,让酒量甚好的她一坛酒尚未喝完便晕成这样。
耳畔似乎响起什么声音,狭促的,揶揄的,甚至还有几分无奈的,搅得她睡不成觉,她便勉为其难抬起一只手,一巴掌拍过去。
“好吵。”
她嘟囔道:“别吵,让我睡觉。”
或许是她的力气有些大,又或许是旁的原因,总之,世界终于安静了,她终于可以睡觉了。
困意袭来,她倒在案几上睡得很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再度在她耳畔响起,“你倒睡得香。”
她当然睡得香。
吃饱喝足了,不去睡觉去干嘛?
好在那个声音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继续吵她,像是离开了一样。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把她抱起来,动作很轻,像是怕吵到她一样,那个人抱着她穿过长廊,有细碎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她微微皱眉,阳光便被挡了去,细致贴心的动作让她很欢喜,忍不住蹭了蹭。
这似乎是个男人,身体哪哪都坚硬如铁,非但不柔软,还有些硌得慌,她便有些嫌弃,没再继续蹭了。
一团黑暗中,她似乎听到一声长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她就很迷惑,为什么要长舒一口气?
她很重吗?
不应该吧。
她也没有特别能吃,只是比珊瑚多吃了一个珊瑚而已。
醉酒后的脑袋有些迟钝,想什么都是想不通的,她便不再去想,两只手攀住那人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口呼呼大睡。
秦夜天眼皮微跳,低头向怀里瞧去。
怀里的人一脸餍足,吃饱喝足的猫儿似的慵懒,往日的张牙舞爪全部收在rou垫里,乖巧安详缩成一团,毫无防备的动作让人莫名不想当君子。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是君子。
他抱着她走进她房间,脚尖关上门,绕过梅兰竹菊的屏风,轻手轻脚把她放在床上。
大概是太热,又大概是其他原因,他扯了下领口处的衣襟,瑞兽葡萄镜清楚映着他喉结滚动。
他的手覆在她脸上,细白如玉又丝滑如绸的肌肤触感极好,让人总能生出一些禽兽念头来。
就像Jing致的琉璃,最美的时候是碎成一地的时候。
她说得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