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了逗许雯,他又扭头问爸妈:“您二位要不要再来点,今天这饭蒸的属实有点多,有的人可能头一回蒸饭,也搞不清楚自己的饭量。”
老太太呵呵一乐:“我们早吃过了,我下午要去画室学油画,你爸要去打乒乓球,合计着顺路给你带点吃的。”
许雯端着碗低着头,感觉到桌子对面两双眼睛直瞅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于建宇在旁边大口喝着鸡汤:“老太太不减当年啊,这汤真香,哎,您又学上油画了?之前的毛笔字又不练了?”
老太太不理他这茬:“你只顾自己吃的香,不给人家姑娘来点。”于建宇像就等着这话似的,汤里捞出的一个鸡腿伸到许雯碗里。嘴上还跟他妈妈开着玩笑:“您别岔开话题啊,怎么?书法又半途而废了,您这一曝十寒的毛病幸亏没遗传给我。”
他爸爸在一边又哼了一声:“说是新来的一个教油画的小伙儿长得帅,巴巴儿地就交了五千块钱学费,我的私房钱又被搜刮走了。”
许雯听了也不觉噗嗤一乐,又赶紧憋住。吃完饭,她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老太太伸手把她按住:“别动,让老爷们干去,在我们家是这规矩。”
于建宇很麻利地捡走了汤碗和盘子,家里有洗碗机,也没多大劳动量。老太太拉着许雯的手,顺势把手腕上的翡翠手镯顺下来套在许雯的胳膊上:“这也太瘦了,戴着直咣当。”她嗔怪道。
“阿姨,阿姨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许雯着急地推辞道。
“别啰嗦。给你,你就拿着。”这老太太和于建宇一样霸道,许雯心想,一会儿我还给于建宇也是一样的。
老太太又对于建宇他爸说:“走吧老头,一会儿我该迟到了。”
进了电梯,老头叹了口气:“老太太,您今天这大手笔,那可是你妈当年给你留的镯子,这才第一回见人,就送出去了?”
“哼,老头,你懂个屁。”老太太得意道:“老太太别的本事没有,看人准着呢。”
“你说你儿子,什么时候给别的姑娘做过饭?都是找个饭店对付对付得了”
“您这倒说的是,我也看他对那姑娘和以前的不一样。”
“他以前那些女朋友,漂亮是漂亮,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对他百依百顺的,图什么?”
“您这话说的,这姑娘长得也挺漂亮啊。”
“我又没说人家不好看,这许雯啊透着一股劲儿。你看她对建宇,既不讨好,也不谄媚,堂堂正正的,我一见就喜欢。”
“那您也不能一伸手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人了呀。”
“老头,我跟你打赌,这东西迟早会回到咱们家,堵二百块钱,你赌不赌?”
“嗨,那我是盼着你赢还是盼着你输啊,你那镯子别说二百,大十几万也买不来啊,唉。”
许雯摊在沙发上,刚吃的有点撑,又紧张了一番,有点胃疼。她把镯子从胳膊上褪下来递给于建宇:“于总,这个您收好,回头还请还给阿姨。”
于建宇烧着水,洗了一遍茶,又加水,倒了一口在小杯子里递给许雯:“喝点这个,刚才是不是吃的不舒服。”
许雯的手还举着镯子,于建宇像没看见似的:“去年过年,老太太给我削了个苹果,我吃太饱了说不要,我爸批头就给了我一巴掌。老头儿以前当过兵,别看现在快七十了,那巴掌差点没给我扇一跟头。你要是不想挨揍,就把这玩意儿收好,反正我是不接。”
许雯只得默默地又把镯子套手上,喝了一口茶,是上好的普洱,胃里的胀痛缓缓消散了,好舒爽啊,她笑了,笑得于建宇心里暖洋洋的。
到了上班的日子,许雯还是坚持要坐地铁,于建宇又冲她嚷嚷:“这车是有刺是怎么滴?还是嫌车档次太低,配不上你尊贵的身份?”
“跟车没关系,是司机,不坏好意。”许雯怼了他一句:“我坐的那车可比您的贵多了,还有专门挖了个地道给我通车呢,哼。”
只是不想让同事看到他们一起上班,许雯心想,在朋友面前尚且不介绍呢,同事要看到了,该怎么解释。
前一阵儿许雯的舅舅打电话来,说是妈妈有点儿神经衰弱,总是时好时坏的,大夫说恶化了可能会转为抑郁症。许雯迅速联系了自己的高中同桌吴思淼,他在北大医院神经科做医师,不知道能不能提供点治疗思路。
恰好周二这天吴思淼休假,许雯约他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两个人的缘分说来也奇怪,高中的时候许雯帮他写过情书,追求自己的好朋友,结果人家修成正果了,许雯却还单身。
“我说三水啊,今天的咖啡是不是你得掏钱啊,我这都一穷二白了,还欠着几百万房贷的。”许雯可怜巴巴对着吴思淼哭穷,结果人家不理她这一套,还弹了她一个脑门儿。
“三多啊,你别以为我娶到小媛是你那破情书的功劳,人家老么早就跟我看对眼了,你那顶多是推波助澜。”
俩人高二那年《士兵突击》正火,于是许雯作为全班唯一一个跟许三多同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