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伤腿奋战的寒男神的硬汉形象正处于毁灭状态,突然柱拐杖的手臂一紧,他转头看过去,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正使力搀扶着他站起来。他心中蓦然一暖,甜丝丝的,若是他的可怜样能得到她的垂怜,那受伤摔跤以致出丑又何妨。此时,他早忘记造成他摔倒的罪魁祸首是苏银银。
寒楚文好不容易站起来,正正身板子,即便作为一名伤残人士,身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万万不能显出“弱质”来。
“我没事,小意思,你家男人禁打。”
苏银银无语,拿眼角睨他,“别随口占我便宜,我还名花无主呢!有件事你得知道,我没有交男朋友,不是因为你寒楚文,你都是老黄历的人了。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有哪个女人会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我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男人。我上大学的时候念的是“尼姑班”,工作也是在一堆女人中间,你不是已经看到我开始相亲了么,我是看你外表和家境都算是不错,比我的一些相亲对象要好上那么一丢丢,所以才答应和你约会。”
苏银银暗咬唇瓣,眸色闪动。明明是深藏的爱恋,到嘴边却变了味,什么看上他的外表和家境,承认吧,她对他余情未了。暗恋一个男生,她快乐过,痛过,就是不曾幸福过,从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心。
苏银银嘴硬得很,寒楚文一时拿她没办法。
“但我却是因为过去,才下定决心回国找你。”寒楚文忽然一本正经地沉声说,把苏银银轻浮的言辞攻得不堪一击。
苏银银心头突突跳,手心紧张冒汗,“我……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别装糊涂,我知道你听得非常清楚。还有,我想找你算一笔帐,一笔拖了许多年的旧帐。”
寒楚文面色沉凝,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压得苏银银沉沉的。他不过神色一沉,苏银银微弱的气场立即被全面碾压。
“你跟我进来。”寒楚文说毕,转身慢慢地离开阳台。
“什么嘛,算什么帐?”苏银银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微噘嘴不忿悄声道,“要算帐也是我找你算。”她拍拍额头,长吐一口气。他一个大男人纠结过去的事干嘛呢!继续谈下去该如何收场是好?看他那个样子,好像当年吃亏的是他似的。
哼,算账,那要看谁给谁算!苏银银思量再三,终究挪步跟过去。
这一跟,就到了他的书房。他家的书房是简约的欧式风格,严谨庄重不失舒适,墙上挂着一幅红梅傲雪图,不知出自哪位名家的手笔。图上朵朵红梅在枝头绽放,片片白雪坠落,纯洁无瑕,清新冷艳,煞是好看。
“可以帮我拿本书吗?”他家房子大,书房在二楼,他是扶着把手单腿跳上来的,这时已经坐在书桌边。
苏银银走向靠墙的比人高的书架,“要哪一本?”
“第三排右边数去第五个框第六本书,书名是《傲慢与偏见》,以前借给你看过的。”
苏银银垂眸,她确实看过,那些年连买本课外书的钱都没有。苏银银数过去的手顿了两秒,然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数,把书抽出来。
当书本落在手里时,熟悉的蓝色封面映入眼帘,翻开首页,是他龙飞凤舞的钢笔签名。苏银银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几乎刻入灵魂的熟悉字迹,心有无限的眷恋。这书,确是她曾向他借来看过。
“书本里面夹着一张纸,你翻翻看。”
苏银银不明他要意欲何为,只得依言翻动书本,里面犹有他写下的详细笔记和一些感想。他的笔记非常有用,当时她循着他的笔记,看完一整本书,获益匪浅。
忽然,一张薄纸自快速翻飞的纸张里飘然落下,她险险捏住。薄纸泛黄,显然年代久远,它对折的位置折痕极深,似乎轻轻一扯就能撕裂。
当触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体时,她的心猛然揪紧,眸子写满隐痛和复杂的莹光。过去的无数次,她每每记起前事,总少不了尴尬和难堪,数不清暗地里骂过多少句年少的自己愚蠢,她一直以为那是不能触及的禁区。因为这段回忆夹着痛。
然而此时此刻,她居然没有难堪和羞耻的情绪,而是充斥着激荡。也许那时的感情太过热烈太过纯真,直至今天再也没有遇见过那样纯洁深刻的感情,以致于,当她看到当年最热烈的心声时,更多的竟是怀念。
“没想到,这封情书还在,我以为它早就被丢到垃圾桶里。你为什么留着它?”又为何要翻出来?对她而言一切罪恶的根源,源自这一封情书。没有它的暴露,她的高中会顺畅简单得多。
而信中的男主角当年一走了之,更伤透她稚嫩的心。不过如今想想,跟他确实没多大的关系。她的情感,她的喜欢,她的爱,不过是她一个人的风花雪月,他既不爱不喜欢,也就可以不接受,不承担,他又有什么错呢?
她凭什么,一定要得到他的回应?她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被赋予那一种资格。
被她泛着澄澈柔光的秋水眸凝神注视,里面蕴涵着三分透彻,三分迷惑,三分追忆,一分淡然,寒楚文扶着桌沿来到她跟前,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