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景珩收到了上任书,好巧不巧,他被调任去了云洲县做县令,两日后启程。
送行那日,景似和花月来到护城河边的码头,跟景华景珩音音,还有景桃妈妈夫妻二人告别,送他们回云洲县。
景桃妈妈抓着景似的手依依不舍,“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盛安,我还是不走了。”
“娘。”景似耐心劝着,“我在这没事,倒是阿弟,初任县令你们多帮衬着点。”
其实也帮衬不了什么,他们又不懂官场上的东西,景似只那么一说,想尽快送他们离开,不要留在盛安,不然她拜托花月帮的忙都白费了。
景珩目光复杂地看着景似。
他不信这么巧,被安排去云洲县当县令,这其中必然有花月周旋。
在盛安,景珩也察觉到了,朝堂风向有些不对,皇上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阿似这个时候想送他们走自然是想让他们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事已至此,景珩只能听从,带走长姐他们,让阿似没有后顾之忧,但是……
景珩严肃又认真地对花月说:“你一定要护她周全。”
花月点头,他会的。
得了花月的保证,景珩才愿意带着长姐他们上船,与岸边人挥手告别。
只是挥着挥着,一个身形娇小的伙计来到景珩身边,随景珩一起挥手。
景珩扭头一看,差点没吓死,“阿古丽!你怎么会在船上?!”
可惜晚了,船已经离岸边有段距离了,阿古丽回不去了。
送走家人,景似的心一下放松下来,和花月转身,面对着这座繁华的盛安城,两只手紧牵在一起,一步步朝远处走去。
夷族王子在大盛朝待了有段时日了,和亲人选也已最终确定,挑了个良辰吉日回夷族。
对此,晋国公勃然大怒,进宫向皇上递状纸,说分明是夷族王子欺负他女儿在先,藐视他们大盛朝的天威,这等屈辱怎能忍下?应立即出兵攻打夷族!
皇上也勃然大怒,他对晋国公早已忍无可忍,只是苦于抓不到证据打压晋国公。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气得皇上差点旧疾复发。
就在晋国公走后,花月进宫了,向皇上呈上明妃的绝笔书。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皇上又气得差点驾崩。
“晋国公,好一个晋国公!!!”
因为愤怒,皇上脸色涨得通红,气息不稳,太医院的太医齐齐出动来为皇上诊治。
等总算稳住皇上的龙体,一道抄家灭族的圣旨也随之而下。
圣旨上的字迹龙飞凤舞,足以能想象皇上是何等地震怒。
要知道长明宫之乱中,皇上亦是受害者,不仅去鬼门关绕了一圈,留下病根,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严重影响寿元,在感情上更是受到欺骗。
原来自己与明妃当年的恩爱,原来自己付出的一腔热情全是假的,全是明妃蓄意接近蓄意勾搭。
而背后的始作俑者,晋国公!
苏繁儿正被夷族下人强制押着上马车。
她寻死觅活、哭天喊不愿跟夷族王子走,“我不要和亲!我不要去夷族!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苏繁儿哪怕死也不会嫁给你!”
还没喊完,苏繁儿就见远远的,皇城中来了顶公公乘坐的轿子。
轿子停下,公公下来宣读圣旨。
晋国公府整府上下,在院子里跪满一地。
随着圣旨上的内容被传旨公公一字一句念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由紧张到震惊,再到恐惧。
“快逃!快逃啊!!”
下人中不知谁嚷了一声,人群彻底乱了,丫鬟小厮们推搡着抓了手边能抓到的值钱物件,从各扇侧门往外逃。
可是禁卫军的速度更快,早在公公宣读圣旨之时就把晋国公府团团围住了,逼得有些人甚至去爬狗洞。
动作快的下人到底是逃走了些,但大多数还是没能逃出去。
站在和亲马车外的苏繁儿瞪着哭红的眼睛,脸上泪水未干,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场面。
她刚听到了什么?
抄家……圣旨?
不,不可能!
一名美妇人发髻散乱地被禁卫军押走,苏繁儿大喊:“娘!”
她冲上去拉禁卫军钳制她娘亲的手,“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娘!”
可是苏繁儿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孔武有力的禁卫军男子?轻轻一推就被推倒了。
“繁儿!”
晋国公夫人怕女儿受伤,哭道:“快走,离开盛安,离得越远越好!”
苏繁儿坐在地上也是哭惨了。
娘要她离开,可是她的亲人就快性命不保了,她如何能离开?!
苏繁儿自知自己人微言轻,她只能爬起来,冲到马车边,朝歪歪斜斜抱胸靠着车厢的夷族王子恳求:“求求你救救我娘,求求你!”
美人哀求,尤其是刚还对他破口大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