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芙安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这病来得急,从前没有的症状全都在这两日显露了出来,她此时终于有些了解那小姑娘都承受了些什么,有病在身的滋味太难受,尤其是知道自己或许命不久矣之时,不怪姑娘曾经那么敏感的性子,她从小就比别人承受的要多。
芙安正呆呆沉思在自己的思绪里,旻樱曼带着画儿走了进来,芙安一眼瞧过去,只见姑娘似乎有点儿变了,但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变得成熟懂事了,整个人Jing神也好了不少,芙安笑了:“陛下今日真好看,都是大姑娘了。”
芙安左瞧右瞧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旻樱曼也笑笑,从画儿手里拿过食盒,从食盒里拿出一碗人参枸杞汤来,捧着碗小心翼翼走了过去:“芙娘,朕今日得闲,亲自给芙娘熬了一碗参汤,芙娘趁热喝一些吧。”
芙安一听这话,心里不觉升起一丝感动,自己没有白疼这小姑娘,自己病了,小姑娘还会担心她,还给她亲自熬汤,她知道小姑娘是真的从未去过御膳房的,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病,芙安此时便有些忍不住,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
旻樱曼瞧着,只觉得微微有些不对劲,芙安很少在她面前这个样子,她不由问:“芙娘可是有什么心事,你告诉朕,朕替你解决。”
芙安知道她是个敏感的孩子,她擦了擦眼眶里的泪花,笑着说:“奴只是感动,陛下亲手给奴熬汤,奴怕承受不住这样的龙恩。”
旻樱曼舀了一勺子参汤递了过去:“芙娘从小便照顾在朕身旁,朕早已把芙娘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朕还要喂芙娘喝完了它,朕心里才会安心些,芙娘这俩日看起来还是没有Jing神,朕要担心了,芙娘知道的,朕离不开芙娘。朕有很多很多话要和芙娘说,可是芙娘身体还没好,朕不敢多扰,所以芙娘要快些好了。”
芙安把瓷勺里的那口参汤喝了下去,心里只觉得熨帖的紧,一时间暖暖的,这姑娘就是心眼好,别人对她好一点,姑娘就会对别人好十倍,若自己真死了,有姑娘这样真心真意对自己,也是值得了。
“陛下,奴一定会快点好起来,陛下每日也不要太辛劳了,国家大事挑重要的先处理,实在累了,陛下还是要以身子为主。”
旻樱曼点了点头,不一会一碗参汤便见了底,待旻樱曼出了屋子,芙安捂着心口,一股子腥味往上涌,她往下压了压,还是没忍住,一口殷红的血就这样喷了出来,不仅把榻下的痰盂喷的到处是血,那地上也全都是血,俩个宫婢走了进来,一看到地上的血,眉头不由地蹙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意先动手。
芙安此时心口疼的厉害,她被血呛的咳嗽起来,好一会子才停下了咳嗽,这胸口却更疼了,疼的说不出来话,她看着俩个一动不动的宫女,只得用锐利的眼神瞧了过去。
俩名宫女怕眼前这个很得陛下宠爱的老奴,只得将地上的血迹赶紧的清理干净。
待她们出去了,芙安才缓下气来,这些人什么心思她懂,觉得自己这病严重,怕她这病脏,污了她们的手,这些心思瞒不过自己,但有些事情还是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她们。
又是三日后,旻樱曼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哪也没去,她数着日子过,芙安病了,腾大夫也不来了,才刚确定心意,俩人就要分开,这日子就变的难了。
晚间的风很是凉爽,白天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此时是真的无聊透顶,又没有什么可解解乏的,她从躺椅上起身,决定去避暑山庄转悠转悠,画儿赶紧的跟了上去。
俩人一前一后在偌大的避暑山庄转了一圈,旻樱曼还是不想回去,几日未见,她发觉自己好想他,要不,就偷偷去瞧他一眼,看他在做什么,这么想着,主意就定了下来,步伐也不由变的快了些。
他的院落离她的院落不算远,而她从这里赶过去,大概需要半盏茶的功夫,走到他院落时,旻樱曼一个人悄悄的步入了院内。
画儿在后面瞧着,觉得陛下这半年来变了太多,变得有血有rou了些,她知道这都是因为里面的那位腾大夫,画儿找了个地坐了下来,她猜想里面的人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旻樱曼走得慢,院子里很安静,安静的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而房间里那盏灯静静地亮在那里,里面没一点儿声音传出来,她猫着身子走到窗户底下,这窗户是大敞开的,她伸出半个头往里迅速地瞄了一眼。
便看到了他,他闭着双眼躺在窗户下的藤椅上,应该是刚沐浴后在这儿睡着了,他那头乌黑的头发直直垂着,肌肤好白,眉毛乌浓,眉宇间微微轻锁,是在烦她的事吗?
他的鼻子挺立,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弧线美的像是镀了一层金,唇很红,似乎比自己的唇还要红,想起他前几日还用它吻过自己,她的心便不觉微微有些轻颤了,他真的好美!比自己的父皇母皇都要美,可能,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旻樱曼本来只打算看一眼,可看了一眼后,她有些舍不得走了,他睡得似乎很沉,那她近一些应该没事吧!
她蹑手蹑脚地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