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瘦的一个人, 躺在宽大的病床上, 更显得单薄了。而这两句话说出口,则叫李成林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在餐厅,她虽然撞破了他们,丢下许多无情的话, 可到底她无心侮辱他,甚至无心戳破他跟卢乔月,只是用自己这副残破的身躯, 最后再跟他倔强一次……
他问了阿正,她奔波了一上午,只为给他买一份生日礼物, 而到那家西餐厅, 纯属是为了预定个位置,给他一个惊喜。
刚刚在西餐厅里的那一幕,她对卢乔月一掷千金时有多强硬、多反常, 心怕是就有多痛、多绝望。
她甚至以为, 纵使她晕倒了, 他也会不为所动, 完全不会关心她的身体,到医院来只为了确认她不会与自己父亲告发──她到底是对他心死了。
因为他,居然对她做出了这种事。
李成林喉结艰难地动了动:“潇潇,对不起。”
如此巨大的转变,让系统叹为观止。它咋了咋舌,感慨了一句:【宿主这演技……真不是盖的。】
“这个人渣,怎么还在这?”站在一旁的杨斜已经看不下去,怒吼一般高声询问身旁的助理,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悦和责骂。
这间诊所的主人安医生立刻上前提醒:“杨先生,白小姐的心脏脆弱,可万万不能受到惊吓!您还是,把语调放轻一些。”
杨斜的助理听言,便紧张地吞了口口水──这种分贝的责怪,对于他们杨总来说,已经很是“和风细雨”了。百忙之中碰到这样的事,本该参加商业活动的定制西装也沾了血迹,能忍到现在不爆发,恐怕已经到了杨总忍耐的极限了。
安医生却还往枪口上撞,胆大包天地叫他不要嚷嚷──这是想被拿去填海吗?
可未曾想,杨斜非但没有与他发怒,反而真的压下了声音,回头吩咐:“把姓李的弄出去,别让他再进这个门。”
助理怔了怔,忽然想起他第一眼看到白潇时的情景。
两小时前,他按照杨斜的吩咐开车来到西餐厅门口接他。
他的这位雇主拥有着宽厚的肩膀和英气逼人的面容,一双眸子常常含着霜雪,散发出让人无可盾形的强悍压迫感。
见杨斜从西餐厅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被黑色西装外套罩住的东西,助理赶忙下车替他开门,可待雇主走近,才发现,他怀中抱着的,居然是个熟睡中的少女。
娇俏的侧颜、白皙的皮肤与纤细的身形,少女的美貌让人惊叹。
更令他吃惊的,是杨斜抱着她时,那种珍视的神情──平日里一惯凶狠锐利的眸子竟然盛满了温柔。
他想,大概是一物降一物,能治住杨总的女孩儿,终于出现了。
他压下心中的惊叹,飞快地走到门口,连拖带拉地把李成林弄到了门外。
杨斜低下头,亲自拿起遥控器,将她平放的病床抬起了一些,而后,又替她在头下加了个软枕头:“猛砸七百万,还把自己砸进了医院,为了这种人渣,得不偿失吧?卢乔月是我金纬旗下的艺人。你需要我怎么做,尽管开口。”
“不必了,谢谢杨先生的好意。不管是七百万还是别的什么,只要砸疼了对方,我便高兴了。”她声音依旧虚弱,却不失甜软:“只不过,并不是为了李成林……我只为我自己。”
“千金难买心头好?”想到她
强撑着病体在餐厅给那两人难堪的样子,他嘴角扬了扬,略带狂野的面容笼上一抹难言的男性魅力。
惨白的灯光下,她的病容愈发惹人心疼。可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是晶亮,娇艳又勾人,直给人一种她其实有很强大生命力的错觉。
杨斜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儿,一时间感到有些着迷。
实际上,他很想跟她说一句,“退了婚,跟我吧。”
可他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素未谋面、萍水相逢的男人。说出这种话,在她看来,肯定十分可笑吧。于是这话在嘴里噙了一会儿,终是咽了回去。
他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难不成是动心了?
还是对一位命不久矣的女孩儿。
想到这,他转身走到病房门前,回头朝安医生使了个眼色。
安医生会意,跟在他身后,跟他一块出门,回手将门掩好。
杨斜眸底深邃,闪烁着坚定又沉着的神色。他身形高大,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医生,语气不容置疑:“尽可能地配合那位姓陈的大夫,不论如何,让她活下去。”
安医生的诊所,医疗条件非常优越。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在家里的房间被改造成了病床的样子,不仅陈医生每天来替她医病,家里的阿姨、月嫂也请了一大堆,成日里就围在她病床前转,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而父母还有弟弟在家时,每每来看她、与她说话,也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白潇想,在那样的环境里,她即使没得不治之症,怕是也要多添个抑郁症了。
但这里却不同。安医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