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有人会担心的”,玄天盯着她的脸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玄天,月儿她往生了”,夜央不能保持平静地诉说着今天的经历。
“把这些忘了吧,你还有我”,玄天搂住她,他知道月儿对她的意义,那是曾经与她在楚国这个陌生地方相依为命的丫头。
如今,夜央已经习惯一个人上街,有时候,玄天也会愿意被自己强拉出来瞎逛,只是那种时候总是很少,但她仍因为这些难得的事情而更加深爱他。
在街上,她碰到了简祭。
他忧心地看着她,“夜央”。
夜央露出笑,昂首看他,“小师兄,你跑哪里去了,好久都没有找我了”,自从孩子弥月到现在,几个月来都不见其踪影了。
“我有事出了趟远门”,简祭心中酸涩地看着已为人母的她,情伤总是要靠漫长的岁月去遗忘的,而且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福分可以忘掉。
“那办完事了”,夜央好奇地看着人群,不知道今天王榜上贴出了什么新鲜事,大家都挤在那里。
“夜央,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吧”,简祭想转移夜央的注意力。
“好啊,不过,等我看完公告先”,说着,夜央已挤入人群,然后天翻地覆的变化随之而来了。
事实上,她还没有看到内容,就已经从大家议论纷纷的嘴里知道张贴的是什么内容了,可是她仍倔强地要看到告示,读完告示,夜央虚软地抚着墙面。
人们在那里问她怎么了,她茫茫然地看着他们。
简祭适时地过来扶着她走开,“夜央,不要这样”。
夜央木然地没有回答,脚步迟钝而混乱,几欲跌倒。
嫁到楚国将近九个年头了,起早就明白的,和亲阻止不了楚国意欲吞食百越的野心,也一直在心中都深藏着这个隐患。
可是事实实实在在地摆到面前的时候,她仍是会有撕心裂肺的痛。
战乱,会伤及千万无辜的黎民百姓;会伤及她苦苦撑着的生身父母,毁及她的国家。
更是会,会让她不得不忍痛切断她和玄天之间刚刚稳定的感情,切断她和楚国的一切,包括自己的骨rou。
当然,她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愿离开,玄天会将她保护得很周到。
即使楚国攻打百越,她这个即将亡国的和亲王妃的地位也不会有人得以取代,这些日子以来,她了解玄天懒得去动感情的,更懒得改变已经动了的感情。
她可以假装撇得很清楚地高枕无忧,假装自己已经忘却了百越,假装自己就是泼出去的水,与百越再没有瓜葛,它活着灭了都与自己无关。
可是不行,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要把与百越血浓于水的关系割断,从未想过。
她更加没有忘记自己之所以离开土生土长的祖国,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重新扎根的根源。
她的使命,她悲苦万分地低低嘲笑着,使命,那个沉重的担子她一介女流已经被残酷的现实证明,她担不起了。
此时此刻,她不能自处啊,她能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再呆在楚国,呆在一个即将进攻她的祖国的国家。
心底深处声声呼唤不如归去啊。
她浑浑噩噩地在简祭的搀扶下回了王府。
看着她颤巍巍的步子,简祭内心焦躁地拉住她,“夜央,你这样于事无补,你要振作才是”。
“小师兄,放心吧,我没事,只是好乱,别担心,让我想想”,夜央扬起一抹忧愁的淡笑。
“你有任何事情一定要找我,知道吗”,简祭的心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语而少放下些。
夜央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忧心地放开了她,他目送她进入王府。
王府的所有和往日一样,可是对夜央来说,这一切已经变了,熟悉和陌生交缠着。
等到走回阳春台后,她就虚脱而满心遗憾地知道,她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感情状态了。
心里就似有无数把尖刀在切割。
她必须要割舍对玄天的依恋,站在百越公主的立场上,他们是敌非友,此一仗她不可能阻止得了;站在玄天王妃的角度,她更加不能干涉自己的丈夫扬名天下、开拓进取。
她的爱,在此时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啊。
爱玄天、爱百越,既不能两者兼顾,她只能忍痛舍弃爱玄天,她不能做个彻底的百越罪人啊。
即使玄天是支撑她那么多年来的擎天柱,她也只能将这份爱珍藏放在心底缅怀。
她的孩儿,她两个才五个多月的孩子,生育的痛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她这个失败的母亲就要抛弃嗷嗷待哺的他们而去了。
值得庆幸的是她坐月子的时候ru水十分稀少,老王妃一直不用她来nai孩子。
但愿他们可以健康自由善良的成长,并且把她这个生而不养的无良母亲忘掉吧,她悲绝的想。
老王妃,从此她也不能再请安尽孝,希望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