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收假回来,段泽手上积了好几个客户的照片没拍,他约了摄影室周六整天的场,想尽快赶完手上的单子。林连古下午去了拳击俱乐部,回头刚好到摄影工作室接他。拍摄工作结束出来时天已擦黑,段泽一路小跑到隔壁的露天停车场,一眼就看到林连古那张车的氙灯在寒夜里发出冷白的光,他却觉得有点暖意弥漫上心间。
他敲了敲车门,林连古按下中控锁,“咔哒”的开锁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尤为清晰。林连古本来熄了火在车里坐着,等段泽发消息说他快出来的时候才把车打燃了打开空调,这会儿车里的温度正合适。虽然只有十来天,段泽像是好久都没见到林连古了。他的手臂从林连古的腋下穿过紧紧搂住,脸埋在他胸前,鼻子里传来熟悉的味道——林连古在拳击俱乐部,健身房和家里都是用同一款沐浴ye。林连古抚了抚他的背,一动不动十几秒之后段泽把脸仰起,看着林连古的下巴问道,“哥,你想我了吗?”
林连古顺势环着段泽在怀里摇了两下,“我们说这个话就见外了。”
段泽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太幼稚才问出这样的问题呢,还是他俩的感情已经到了某种无需再用这样的甜言蜜语去确认的程度了。他欲要再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作罢。
这时林连古接了个电话,公司找他有事临时去接待客户,段泽说半路放他下去就行。林连古开车走了之后,他忍不住一路哭着回家,段泽知道他是去办正事儿,但还是心里觉得委屈。也许他不是为了这件事哭,他为的是林连古待他虽然温柔,跟他在一起的也事事贴心,但是心并没有放在他身上。林连古喜欢两人平时保持距离,见面之后才干柴烈火,但他更想两人时时在一起,做真正的情侣,他每次都怀疑自己和林连古对两人之间关系的认知到底是出现了什么偏差。
得空之后,林连古发了好几条信息跟段泽道歉,虽然事出突然,但是半路放人鸽子十分不地道,他要请段泽去新开的一家日式寿喜烧吃饭。段泽说外面的火锅有什么好吃的?油不干净,日式的太甜也不合口味,在家里做更好。
当下段泽就给菜市场相熟的rou铺老板打了电话,第二天一大清早去菜市场拿了老板给他留的各式猪杂牛杂,鸭血和新鲜里脊rou,又买了烫火锅常用的蔬菜。林连古进门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盘子,放了洗好切好的一系列荤菜,有新鲜毛肚,鸭肠,千层肚,午餐rou,卤肥肠,卤蹄筋
他走到正在厨房水池边洗菜的段泽身后,抱住他的腰紧了紧,“对不起。”
段泽支着两只shi淋淋的手也不能回抱林连古,耸了耸肩膀顶着他的下巴示意放开,“放手!我在洗菜呢!”林连古不理,硬是把他脸扭过来亲了一口才放开。
林连古来得正是时候,刚好赶得及给土豆,冬瓜和藕削皮。他刀工还行,于是又接着把这些一一改刀成厚薄适宜的片,那一头段泽正在把洗干净的花椰菜和金针菇一束一束掰下来。“你吃宽粉还是细粉?”段泽问他。
“宽粉,细粉裹太多花椒了。”
火锅底料虽然是买的成品,但是段泽另加了干辣椒和汉源花椒,先用油炒香,再加提前熬好的排骨高汤烧开,比林连古自己随手往水里丢一块直接煮可香得多了。今天的毛肚和鸭肠质量特别新鲜,毛肚七上八下,拿出来的时候表面已经烫起了泡,入口脆爽化渣。鸭肠则是又弹又嫩,好似竹升面一样,一咬下去就断开来,烫一筷子可以像吃面一样毫不费力地嗦下去。
两人在灯下吃得酣畅淋漓,热汗直冒,林连古见段泽的脸在灯下变得红扑扑的,皮肤仿佛向外冒着看不见的氤氲热气。段泽一吃热辣的食物就不由自主地流鼻涕,这会儿他的鼻尖已经被纸巾摩擦得红红的了。
“还有米饭吗?”林连古推开椅子,没起身坐着问道。
“有,电饭煲里蒸了饭,我去舀。”段泽说着就要放下筷子。
林连古站起来,“我去炒个蛋炒饭。”
“我去吧。”除了当初在健身房见识过的洒黑胡椒的白水煮蛋和鸡胸rou,段泽还没见林连古出手做过其它的菜。
林连古看他,“你觉得我连饭都不会炒?”
最后段泽还是跟着进了厨房,虽然剥了几根葱后林连古不准他再干其它的事。林连古可能其它菜不行,但是做的蛋炒饭确实不错。区区两颗鸡蛋炒出了四五颗鸡蛋的观感,饭并不是剩饭也能炒得蓬松,虽然达不到颗颗分明的水准但也是家常蛋炒饭中的高水准了。
“怎么样?还能吃吧?”林连古盛了一碗给段泽,看着他吃了一口后问道。段泽抬眼看了看他,伸出手来翘了翘大拇指,然后两个人一起笑了。
两人收拾好厨房之后,段泽的妈妈苏敏叶给他打视频电话,林连古自动隐身到了卧室里去,他主要是怕段泽解释起来尴尬。
苏:回去之后忙不忙?
段:还好,不算忙。你那边呢?
苏:还不就是开新店的事,你蒋伯伯说现在就开始招人培训,我说那么多人养着又不出力不用钱?他说我不懂,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