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不是Grindelwald的对手吗?”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有所顾忌,而Grindelwald可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他们动了手,Grindelwald不在乎伤及任何人,但Graves……”
她咬住嘴唇,越想越觉得不妙。
“我得回丰饶角巷一趟。”
“Tina!”金头发的大女孩惊呼一声,又赶忙重新压低嗓音,拉住作势转身就要走的姐姐,“就算你现在——”
“我和你一起去。”
姐妹俩一齐回过头,看到男孩从壁炉边站了起来。Tina愣住几秒,随即开始瞪着眼睛摇头,“不行,不行。Queenie会留下来陪着你们,我——”
“如果你和Mr. Graves遇到危险,我可以保护你们……”
Credence没有说完,但两位女士脸上的表情让他停了下来。
“我们想要保护的人是你,Credence,我们不需要……”Tina脱口而出一句拒绝,接着又磕巴起来,“我们最不希望的事就是你的安全受到威胁。”
男孩局促不安地看向别处,他像是想要辩解,但一时羞于启齿。古怪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给了他鼓起勇气重新开口的时间:“你明白我能做到什么,Miss Goldstein。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Queeina一眼。Tina怔在那儿,她张开嘴巴想要反驳,同时意识到男孩的话是不争的事实,那天在地铁站,她看到了Grindelwald是怎样一个人轻巧地对付那些国会里最顶尖的傲罗的,要不是他一时疏忽,被抓住漏洞,很有可能他那天就逃脱了,而Credence,当Credence化身成那团黑雾的时候,就连Grindelwald也只得屈膝。
“我的……这种力量,我知道我还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我不愿意再伤害任何人,但如果是为了保护我自己,保护对我来说重要的人……”
Credence轻声自白着,目光空落落地降在Tina腹部的高度,而不是她的眼睛。他嗓音轻轻颤抖,听上去如同被自己用针挑破了长在内脏里的一块小小的rou瘤,疼痛虽然尖锐,但rou瘤里有毒的血水终于顺着破洞流了出来,不再毒害他,不再让他苟延残喘地活着,“只要我不想,没有人能真的威胁到我。”
他低下头,像是还需要忏悔什么的似的。Tina咬住嘴唇,她说不出话来,并非因为震惊或不赞同,恰恰相反,在Credence话音未落时她就意识到男孩不是在犯傻,他说的是真的。他曾被迫游走于暴力的光谱两极——这一端是遭受虐待而无力反抗的深渊,那一端是失去控制而疯狂损害的悬崖,如今他双脚踩在地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曾驱使他走向悬崖的那股力量仍然存活着,只要他掌握了它,他就再也不会滑进那个shi冷而黑暗的深渊里。
“你恨那个男人吗,Credence?”身后忽然传来Queenie的声音,男孩转过脸,看到她正歪着脑袋望向自己,“Grindelwald,你恨他?”
Credence没有立刻回答。他盯着Queenie的眼睛,努力不流露出怀疑与紧张的情绪,“你在读我的心吗?”
“如果我在读你的心,我就不需要开口问你了。”
“对不起。”他赶忙转开视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怀疑你的。”
“没关系,亲爱的,你有理由怀疑。但你可以放心,只要你不想,我就不会那么做——至少我会努力克制自己不那么做。”
Credence仍显得有几分羞愧。他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眼睛没有聚焦地抬起脸,“我想我是恨他的。”
“你希望坏的事发生在他身上吗?”
这是个不同寻常的问题。他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对此同样有个不同寻常的答案:“我希望他也感受到他让我体会了的东西。”
被欺骗的痛苦、被利用的狂怒、被放弃的绝望……如果那个人也会“感受”,也拥有可以接收到这些情绪的能力的话。
“除此之外?”Queenie没有显得太过惊讶,“还有别的吗?”
Credence知道她具体想要问什么。她想要问,他是否希望那个人遭受损害,或许致命也可以,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的,他是否希望这种损害由他亲手完成。但Credence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多久,也许比起让Grindelwald受到损害,他发现自己所希望的另有它物,“你们冒着危险保护了我,我也应该为你们做同样的……”
话音未落,门廊外传来了声响。Tina充满警惕性地率先跨出一步,面朝门廊的方向,来人的脚步声并不陌生,但她没有放下魔杖,Credence小心翼翼地盯着从转角的Yin影里走过来的人,盯着他迈步的姿势,他的鬓角,他摘下围巾往衣帽架上挂的动作,男人似乎已经料到了这番反应,但并不急于用安抚性的自证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