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可以一个人面对自己的恐惧了。
找寻魂器的过程并不太久,回想起来只能说是梅林在上,第一个月用来探索地形,我知道了森林大致的轮廓,哪里是高地哪里是低谷,在地图上设计了路线,第二个月就开始找空心树了,我的身体状况一直欠佳,走一段路就要停驻休息一会儿。我在背包里放了一个从魁地奇Jing品店买来的帐篷,简易版,只有一间宽敞的房间和一个盥洗室,对我一个人来说足够了。
红叶铺满湖面的时候,我找到了一棵空心树,把手往树洞里探去,顺利摸到了拉文克劳的冠冕,银白的钻石上,蓝色的宝石熠熠生辉,让人想到蓝银玫瑰。
可以开始了。我看了看怀表,1981年10月22日,劫后余生似的松了一口气,我希望我还来得及。
我在这个地方做了个标记,特地坐了一天的车去城里买了吃的,用英镑换了当地的货币,用记忆里已经非常模糊的阿尔巴尼亚语勉强买了披萨和烤rou,看到冰可乐就买了一听,又买了一瓶伏特加,全部塞在包里带回做了标记的地方,坐在地上一口一口慢慢地咀嚼着高热量的食物,试图缓解自己对死亡的恐惧。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多东西,一口一口把还冒着热气的烤rou吃完了,但披萨还剩下好多。这里的食物味道很一般,没有摩金夫人的手艺好,比不上她十分之一。虽然知道浪费食物不好,但我只能把盒子盖上丢在旁边,把祭品一样一样从包里拿出来,按照笔记上的做法摆成两个相交的三角形。
向上的那个代表献祭的发起者,向下的则代表被诅咒者,即献祭的发起者想要诅咒的对象。向上的那个三角形里,三个顶点代表着三样东西。接骨木的叶子、蛇皮和发起者的头发。向下的那个三角形里,三个顶点代表着另外三样东西。被选择的植物、使用过的东西、血亲的血。
我在向上的那个三角形里摆着接骨木的叶子,东方花尾斜鳞蛇皮,又切了一段自己的头发放在了第三个顶点上。向下的那个三角形,三个顶点则是紫衫木、拉文克劳的冠冕和那一小瓶血。
落日西沉,我坐在石头上,面前是一道名为死亡的窄门,夜风袭来,可以感觉得到森林里开始一点一点变得Yin冷,我缩了缩脖子,突然想到西里斯。他的怀里总是很温暖。
我看着自己左手空荡荡的无名指。
“我,科洛弗·克里斯汀·帕利, 愿意西里斯·奥莱恩·布莱克成为我的丈夫,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一直努力压抑着的痛苦像海浪似的翻上来,我忍不住蹲在地上,把脸埋在手掌里,哽咽着痛哭出声。
我爱西里斯,但在那些欺骗、隐瞒和背弃过后,我哪里还有颜面说爱呢?他骑着飞天摩托带我去高塔上看夜景,送我红色的花,我盟誓一般地要求他最高等级的信任,但一转眼我就亲手把一切毁掉了,他爱错了人,付出了所有的真心,输得一无所有,我为他感到不值。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这大概是我唯一一个没有食言的承诺了。我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我试着说服自己,这是最合适的选择,我死了,詹姆和莉莉都可以活下来,西里斯不用入狱,一切都能够尽早结束。
我接受一切结局,无所谓了。一切我不能见光的部分也见光了。我可以坦然地赴死了。
我擦了擦眼泪,打开伏特加,兑着已经不太冰的可乐喝完了,碳酸饮料会让酒Jing更容易被吸收,很快我就醉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这样大概就不会痛了,我是这么计划的,因为我其实是很怕痛的人。学生时代我吃了一招斯内普的神锋无影还没和西里斯·布莱克老死不相往来,大概是真的很爱他了。
我最后看了看天空,从包里翻出一把军刀,猛地一吸气,在颈部的大动脉上咬着牙划了一道,疼得我都发不出声音,只能头晕目眩地倒在了六芒星中心的位置。
刀口裂开,血大片大片地窜到了地上,突然变成了蓝色的火。风声很大,像是送别,火焰越烧越旺,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我的脸颊贴着半shi的土地,周身被蓝色的火焰包裹着,只感觉彻骨的寒冷,可能是因为酒Jing上头,也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我浑身脱力地躺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火焰把我侵蚀,比起死亡感觉更像入睡。
因为疼痛,我忍无可忍,开始短促地吸气,翻出了那些和他有关的回忆,调皮又傲慢的男孩,恶作剧时窘迫地红着脸,挑最丑的一盆花送人,黑湖边的亲吻,霍格莫德的雪地,肯辛顿区的公寓,婚礼上的誓言,“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我爱他,他也爱我。蓝色的火焰映在我的脸颊上,我把那些和他有关的记忆紧紧地抱在脑海里,祈祷着自己能在这时候死去——就在这时刻,在我又一次感到孤独之前。
死亡来临前,我本能地挣扎着,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身体在火海里化成了灰烬。
潘多拉说的没错,我的灵魂果然是金色的。
1981.10.31
哈利已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