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我吻了吻他的颧骨。
“幼稚。”我吻了吻他的脸颊。
“自作聪明。”我吻了吻他的另一边脸颊。
“我在你心中有这么多缺点?”他低声嚷嚷道。
“但我爱你的全部,”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好的,坏的,都是你。”
他一声不吭,拇指拂过我的脸,仿佛我的脸是一件考古时发现的珍贵文物。
“你知道么,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打一辈子光棍。睡在詹姆家的沙发床上,蹭完早餐就去上班,周末去酒吧喝一杯,或者出去探险,累了就睡在光秃秃的草地上。”他停顿片刻,像是在脑海里和那些设想一一道别,“但有你的话就不一样了,我想永远跟你在同一张餐桌上吃东西,闻着你身上的味道睡觉,每天吻你一百万遍。”
“你的嘴唇会磨出血的,西里斯。”
“我是认真的,”他强调道,“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
我试着去拆解他想要表达的感情,那种沉重的迷恋,无法自拔的依赖,未果,只能对他说:“我也爱上你了。在感情里我们是平等的。”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睡吧。”
他闭上眼,过了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八月的第一天,我们参加了哈利的出生礼。预言里的那个男孩出生在七月的最后一天,夜晚,再多过几个小时见到世界就能逃过严酷的命运。
那个未来毁了魂器,找齐了死亡圣器还当场杀死伏地魔的男孩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身上依旧泛着紫红色,安详地沉睡,稍微翕动了一下嘴唇,往我的怀里钻了钻。
“你看,科洛弗,哈利喜欢你。”莉莉坐在床上,对我和我臂弯里的哈利温柔地笑着,“哈利,你知道吗,这是教母。”
教母。多么陌生的身份。我没有教母,但我知道教母有着类似母亲的职能。从此,哈利也是我的孩子。
“你看看他,一个健康的小伙子。”西里斯愉快极了,站在我身后,对还闭着眼睛哈利做鬼脸,“哈利,很高兴见到你。”
詹姆走进房间,把给我们的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走到莉莉身边。“你们知道他出生的时候多折腾吗?我站在外面听莉莉的声音都要感觉自己痛死了,这个小家伙。”
他们后来又说了些别的,我都没听见,只是靠在床头柜边上,救世主和所有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嗜睡,偶尔闭着眼睛打一个哈欠,伸伸胳膊然后继续睡,夏日的阳光透过窗帘温柔地落在他稀疏而柔软的胎毛上。
西里斯凑过去。“他刚刚打哈欠了,这正常吗?”
詹姆从书橱里拿出一本砖头厚的《育儿宝典》,翻得哗哗响。“书上说这是正常的。”
莉莉大声地笑着蠢爸爸和蠢教父。西里斯表示自己带了相机,他要去楼下取,蹭蹭蹭地跳下楼梯。
我安静地抱着刚出生一天的哈利,回忆着自己印象里所剩无几的他以后的人生。一岁多的哈利被邓布利多和麦格放在了女贞街,刻薄的佩妮和暴躁的弗农姨夫,会追着他打的达利表哥,穿不合身的衣服,眼镜上面缠着玻璃胶带,厄里斯魔镜里,莉莉和詹姆朝他微笑。
我不会让事情变成那样的,我会尽力的,我保证。
“科洛弗,你怎么了?”莉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还好吗?”
“母爱爆发,”我背对着莉莉,偷偷擦掉眼泪,“哈利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我很高兴你和西里斯都那么喜欢他。”詹姆高兴极了,“你们会是世界上最酷的教父母。”
莉莉从我手上接过哈利,拍了拍,詹姆吻了吻莉莉的额头和嘴唇,把哈利抱在手里,幅度很小地晃了晃,男婴醒了过来,睁开眼。
“啊,你们看!哈利的眼睛是绿色的,像莉莉。”詹姆大声嚷嚷,像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但他的鼻子和嘴都像詹姆。”莉莉评价道。
“真好,”我笑了笑,“莉莉的眼睛。”
西里斯拿着相机推开门。“我们来合影吧!”
那张合影最后被冲洗了两份,一张在波特家,一张在肯辛顿区公寓的壁炉架上,挨着年轻的阿尔法德和柏妮塔。
西里斯站在镜头最前面,兴奋地举着相机,詹姆站在莉莉身边,抱着刚刚睁开眼睛的哈利,笑得一脸傻气,莉莉坐在床上,浑身上下像是会发光似的,而我站在床头和窗帘中间的过道上,安静地注视着镜头,偶尔露出一点微笑。
八月的第二天,我知道了1980年这一整年里最糟糕的消息。
多卡斯·梅多斯死了,伏地魔杀了她。
“那是一次秘密行动,”莱姆斯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吊着被黑魔法击中的胳膊,“没有人有理由把信息透露出去。这不可能。”
有理由。我在心底里反复咀嚼这个词。我以为用数字表加密的信息就没有叛徒钻空